“好。”
行止得了應允,即刻從太子的兵器庫拿了把劍。“瑞哥哥,你看這個可還行?”
“當是不錯。”太子的兵器庫收羅了不少寶物。這把劍通體柔韌,劍鞘鑲紅,當時那柄紅玉寶劍,豈有不行之禮。
“那來吧,瑞哥哥,快點教我。”行止催促道。
鐘離瑞問他:“你想學些什麼?”
“你教什麼我就學什麼。”
鐘離瑞也不再問,按照這種對話趨勢,可能得說不少廢話。打住打住。
思索片刻,鐘離瑞才道:“既然你拿了劍,我就教你太極劍如何?”
行止想也不想便說“好”。
“太極劍四十二式。今日我們就來學這第一式,我再看看你适不适合用劍。”
行止道:“都聽瑞哥哥的。”
“這第一勢,非刺,非挑,非攻。當是站立,如此站得七七四十九個時辰,不動,不顫,不轉,即可進行下一勢。”
“這練武與念書一樣,都需下功夫,但這練武,下的是皮肉肌膚上的苦功夫,行止小公子,你可能練得?”
“怎地練不得?”行止答,“瑞哥哥你練得我就練得。”
他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倒教鐘離瑞不好說什麼。“既然如此,那便來吧,我先給你演示這四十二勢,但當真學來,四十二天約莫是不夠。”
“我知道了,瑞哥哥”行止有些頑皮道:“那我們抓緊時間吧。”
任誰見到這麼漂亮的孩子對自己撒嬌,都會為之折服,不管他之前想了多少勸學的話,現在是一句也說不出口了。
幹脆閉口不言。
一晃眼,一個時辰就過去了。行止依舊雙目炯炯,鐘離瑞叫他在原地站着,他就真的一動不動。
鐘離瑞好奇問他“你不是一點書都看不進嗎?怎麼讓你站你倒是能站這麼久?我以為,這兩者之于你來說應該差不多才是。”
行止搖搖頭“瑞哥哥,你這可就小看我了吧。書我看不進,那東西對我來說着實乏味。可是練武這件事情就不同了。
我從前就一直很向往那些征戰沙場的将軍風餐露宿、馳騁疆場的生活,現在既然是我求你教我,當然要拿出一些誠意來,你說是不是?”
鐘離瑞無法,這小子着實能說會道,他隻是有一點好奇“你這麼多道理是從哪兒學的?”
行止拍拍胸脯,哼出一聲“我好歹是太傅的兒子,又是太子的伴讀,天天聽他們說那些虛頭巴腦的大道理,就算他們講的什麼我一概不知,但裝裝樣子糊弄人的話,還是能依葫蘆畫瓢,學個一二成倒是沒問題。”
這小子還真是個人精,鐘離瑞在心裡感歎,不過表面上還是得裝的嚴厲一些,“既然如此,那就讓我看看你的誠意到底幾何罷?還有兩個時辰。”
太子與房柯去看行止時,就見他直直站着,一動不動,鐘離瑞則在一旁一臉嚴肅。
鐘離小将軍一直是一副溫潤模樣,再加上他面皮細白,舉止又不似尋常武夫那般粗犷,若是第一次見他,一定覺得那是位書生。
此時鐘離瑞繃着一張臉,眉眼擠在一,劍眉斜飛入鬓,威嚴由内而發。不過轉瞬間,那表情被溫和取代,似乎是看見他們二人過來,鐘離瑞眉頭一下舒展,徑直走了過來。
“如何?”見鐘離瑞過來,房柯問道。
鐘離瑞笑着道:“他說要拿出些誠意來。”
房柯道:“是嗎?小将軍,你可不要跟着他一起糊弄我們。”
鐘離瑞連連搖頭:“自是不會。”
“那便好”,房柯看向一旁的太子:“殿下,你覺得如何?”
太子看着行止的方向,沒什麼表情“看來太傅大人确實了解他,我今天會再學三個時辰的,但不是白日所講的論語,而是六韬。”
房柯道“太子願意看些兵書,也十分之好,若有需要與微臣商讨之處,明日講學時,可先行就此商讨一二。”
太子搖頭:“多謝太傅大人,可我不想事事都依賴您,我想先自行鑽研後再請教您。況且您每天與我講學,其餘時間也需好生休息。”
房柯點頭:“如此也好。太子若有需要,可随時找臣。”
“嗯。”
這第一式,一練就是四個時辰,回過神來,已是酉時,太傅早已回府,回去之前還将送行止回府的任務交給了鐘離瑞。
現下太陽西沉,天邊隻留一點紫紅交纏,行止不過五歲,練了這麼長時間,鐘離瑞内心有一瞬不忍,練武可不是件易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