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要出去,就有一人推門進來,兩人差點撞個滿懷。
“诶喲!我說是誰呢!原來是掌櫃的您啊,看我眼拙的,我現在就給您讓路……”他話說得谄媚,卻也不擾人興緻。
掌櫃的搖搖頭,淡淡道“你去把咱們珍藏的果子酒拿來。”
“得嘞!”小二應承得極快,腿腳也頗為麻利,腳底沾風一般旋了出去。
“太傅大人!将軍!”他淺淺叫了一聲,算作是招呼,太傅大人似乎與掌櫃認識,微微點了點頭,回複他的招呼。
“掌櫃的,近來可好?”他問道,端的是一派光風霁月,
鐘離颢白眼沒得翻出來,房柯這老小子,說氣話一套一套的,裝的好像很是正派,也不知道在尋思什麼主意。
可他還沒來得及細想,這主就打到了他身上來。
原本房柯與掌櫃一闆一眼地說這話,突然之間,房柯卻突然将這話題引到了他身上。
“大将軍,我聽說你愛喝烈酒,今日掌櫃的得了幾壇好酒,可要一起嘗嘗。”
嘗嘗?嘗什麼?鐘離颢真不想跟這老小子喝酒,但是這可是福興齋的酒,這次拒絕了,保不齊掌櫃的認為他不喜歡。
這房柯,真讓人難辦!
“怎麼樣?将軍可否賞臉?”
“自是可以了,趙掌櫃。”鐘離颢粗粝的臉上擠出幾分笑意,逢場作戲這檔子事,他不算個中高手,這麼些年在京中耳濡目染,倒也不會無所适從。
鐘離颢笑呵呵地跟掌櫃的勾肩搭背,這京中大多數的官商人家,幾乎沒人沒來過福興齋,鐘離颢也間歇來訪,他可是記得這位掌櫃不怎麼阿谀奉承的,怎麼會與房柯這般相熟?
“鐘離大将軍,我其實有一時相求。”酒過三杯,趙掌櫃才說明了意圖,鐘離颢登時有些惱,看了眼房柯眯着眼睛的淡定樣子,心想這事絕對跟他脫不了幹系。
不過面上他也沒說什麼,隻是問道“所為何事?”
趙掌櫃趕忙道:“其實是我兒,我兒趙明,去年加入進軍,但是一年以來音訊全無,我聽說……”他看了眼房柯,見房柯點頭,才繼續道:“我聽太傅大人說您現在掌管禁軍,可否托您去看望我兒……”
“這……”鐘離颢思索着,但是他腦中并沒有趙明的任何蛛絲馬迹,“那我近幾日幫你查一下吧。”
一聽這個,老闆趕緊又倒了幾杯“将軍,老朽萬分感謝,以後有什麼好酒我都譴人往将軍府送上幾壇!”
鐘離颢滿不在意“這點小事,不足挂齒,舉手之勞而已,不過查出來什麼結果我可不能保證,我還當你請我喝酒是有陰謀,這種小事,你直說就好了,酒都不用。”
“将軍,您當真大人有大量,太傅大人說的沒錯,您當真是個君子,我在請你吃上幾杯。”
房柯居然能這麼說他,鐘離颢心裡開心到扭曲。房柯竟然說他是個君子……哈哈哈
這麼看來,房柯也不可恨了。
次日,鐘離颢到軍中練兵,把這軍中名冊拿來翻了幾番,都沒見到趙掌櫃的兒子。他的頭開始疼了,隻要一想自己喝了人家的酒,還沒辦成任何事,他隻覺得頭發要沖天。
似乎是見他滿臉憂愁,旁邊的虞候開口問道“将軍是否為這名冊發愁?”
“非也。”
鐘離颢随口答道,但在他看到這位虞候時,突然又萌生出一個想法,他不可能對軍中之事了如指掌,但是虞候可就不一定了,幹的就是坐觀虎鬥的營生。
鐘離颢心下一喜,問道:“你可知這軍中有沒有一個名叫趙明的人?”
虞候道:“您說的是哪個趙明?”
鐘離颢道:“京中福興齋的趙公子。”
虞候了然般點頭,“将軍要問的所謂何事?”
“他現下可在軍中?”
“不在。”
“那在何處?”
“屬下不知”鐘離颢内心的雀躍還沒降至谷底,就聽那虞候接着道:“雖然樹下不知那位公子現在身在何處,但我知道半年前三王爺世子突然娶了一房小妾,之後就少有消息了。”
鐘離颢心下明白,他這意思是三王爺世子有問題,可關鍵是要怎麼查?
幹脆……鐘離颢想到了鐘離瑞,養兒子就是用來坑的,此時不用更待何時?
第二日,鐘離瑞進宮不久,還沒來得及到東宮,就收到了他爹的口信,說是要他到宮門外見一個人。
但是他左等右等,直至午時,也沒等來一個人。
就在他以為這件事存在蹊跷的時候,眼前突然駛來一輛馬車,在他面前停下後一人從車上下來。
是一個姿容妍麗的高挑少女,發髻挽的整齊。那人沖着鐘離瑞說道“喂,你就是鐘離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