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道:“隻是這再次相見可是費了我好大功夫。”
“不過索性,皇天不負有心人。還是讓朕見到了二位。”
胡弦就算是再遲鈍,現在也回過味來,他疑惑地看向一旁的陸凡,在看向面前的皇帝,陸凡他不怎麼見過,可是皇帝他确實見過不止一次。
既然這位能認識皇帝,那想必曾經也是位高權重。
“皇上,您逼我出來,到底是為了什麼?”
皇帝道:“還能是為了什麼,許久之前朕便想過,若是你還活着,那我大興是不是比現在還要所向披靡,最初朕以為隻有朕這般想,可是後來朕越來越覺着你的死有蹊跷。”
“朕那日拿了先皇命道家畫師所繪的遊春圖給他們幾位看,幾位的表情頗為精彩,那時朕便知道或許他們幾個都知道你的事,對此,您有什麼要說的麼?”
鐘離瑞注視着廟裡的場景,陸凡的臉上始終沒什麼表情變化,依舊淡漠,看向皇帝時眼中也毫不掩飾其中的冷淡。
“皇上想讓我我說什麼?”
皇帝道:“今日您願意跟胡教頭來這裡,不就是為了等朕麼?”
“是皇上先滿城通緝我,我才想盡快解決麻煩,我這人胸無大志,隻想閑話家常、桑梓歸園罷了。”
“您這般至他人于何地?不肖我說,在場的哪一位沒有聽過您的故事,對您敬仰萬分?當今狀元郎自小熟讀各種書目,可他仍說比之您來萬分不及。”
“還有這幾位,比如門外的鐘離小将軍”
鐘離瑞聽到自己的名字,知道也無可躲藏,索性走進廟裡,皇帝見他進來,對他笑了笑,“兩位既然早就來了,為何不進來,還等在外面?”
鐘離瑞道:“隻是怕驚擾局中人。”
皇帝問道:“哦?愛卿所的局中人指的他們二位?還是指——朕?”皇帝的眼睛從那兩個人身上掠過,爾後又指了指自己,“朕也是個别無他法才想出這個無中生有、聲東擊西的法子,不然真恐怕沒什麼機會再見到這位了。”
在場幾人心照不宣,楊威、燕銘跟是不用多說,皇上意有所指,他們自然清楚,可就這麼明目張膽地把那些事情揭露,他們又心存不願。
終究是進退兩難。
“燕愛卿”皇帝道,他眼神在陸凡臉上飄忽而過,最後落在燕銘臉上“你讓朕來這裡沒有話說麼?不是說先前的案子已經查的差不多了?”
燕銘恍惚了一瞬又定了定身道:“是,前段時間,臣到這山中來,也曾到過這廟裡,在那神像的後方有一個虬髯幫的标記,想必是這位胡幫主的手下留下的。”
胡弦還沒想清楚這話頭是怎麼落到自己頭上的,身為武者的敏銳嗅覺讓他一瞬間避開了将要欺身而上的危險。
“咚”的一聲,一個重物落下在地上砸出飛揚的塵土。衆人齊齊望去,卻是那多聞天王的大傘又裂了一處。
現在那柄寶傘隻剩零星幾片堪堪地附在上面,也起了裂痕。
不知是誰說了句“小心”,爾後便聽聞幾道破裂一聲想起,又是咚咚幾聲在那地上砸出幾個大洞。
再擡頭一看,那寶傘竟是空空如也,連傘柄也隻剩了半根。
“沒想到,這廟竟還有如此靈氣。”
皇帝道:“莫非,胡教頭還有什麼難言之隐”
“不然,怎麼好端端地,說到手下的時候這寶傘便不堪重負了。”
胡弦先是緘默,過了半晌,才道:“其實我那一幫兄弟就是在這廟裡被朝廷裡那幫狗賊把火燒了的。”
“我虬髯幫不過是做些劫富濟貧之事,動了那些人的利益,想把我們一網打盡。”
那段時日,京外有流寇,荊州有水患,胡弦不得不四處奔忙,他那些手下是從青州一路跟過來的,幫了他很多,于情于理他都不可能把他們撇下。
況且這青州大漢一個個長得又高又壯,做起這種這種事來也算得心應手,胡弦将他們收做部下。
虬髯幫在外樹敵衆多,所有事情需秘密進行。胡弦分身乏術,隻能将這後方交給部下。
“他們是活生生的被那些牲口們燒死的,就在這天王廟。”
起初天王廟香客衆多,後來因為流寇害得這山下村民四散奔逃,這天王廟一夕之間便成了廢廟,無人叩拜,斷了香火。
虬髯幫先前幫過這山下村民,後來知道流寇在此也幫着擊打流寇。
流寇已經基本被消滅,可是荊州又發生了水患,他們虬髯幫别的不行,就是不能見到百姓流離失所,胡弦自然前往荊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