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陸凡道:“我看着他十幾年,終日為大興出謀劃策,這麼多年我知他見識廣博、雄才大略,可他唯獨偏安于那一方宅子中,我不止一次想過,為何他這樣的人不是朝廷的重臣。”
“現在我知道原因了。”
鐘離瑞側目看向陸凡:“你們說的對,我是喜歡他。喜歡他的許多年,我喜歡他意氣風發、指點江山的模樣。可那又如何呢?我隻是喜歡他罷了,與他又有何幹?”
他擡起眼來,看向衆人時卻帶出幾分譏嘲:“你們怕他搶你們的位置,怕他敗壞你們的名聲,又怕他當你們那些龌龊的事情抖露出來,便這般颠倒黑白,當朝罵人。
不過是最無恥的小人行徑,枉費讀那麼多的聖賢書!”
他道:“我們這些人拼死拼活地保衛疆土,就是讓你們這麼糟踐的嗎?”
他拉起陸凡,作勢便要往外走“走吧,叔叔,咱們回去。”
一直沒說話的皇帝開了口:“鐘離小将軍,現在還是在朝上,你怎麼能随意離去?”
鐘離瑞轉身回頭看向皇帝,眼中滿是堅定,開口道:“皇上,您願不願意都好,今日我便是犯下那違抗皇命的罪,也不想看他在這裡被這麼多人針對。”
說完他拉着陸凡便往外走,直到身後傳來皇帝的聲音,“既然如此,朕就與你們賜婚吧。”
鐘離瑞心下震驚,若是當真如此,他定然歡喜,可是他瞧了眼站在身旁的陸凡,猶豫片刻,還是道:“皇上,不必了,我……隻是……”
“行,我答應了。”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鐘離瑞還沒來得及解釋,就被這清列又熟悉的聲音震驚了。
他看向陸凡,就聽陸凡道:“可以,這事我答應了,我願意與他成親。”
“什麼?”
鐘離瑞滿眼的不可置信。
“叔叔,你說的可是真的?”
陸凡的神色沒什麼變化,淡然道:“我說的,豈會有假?”
鐘離瑞說不出的歡欣,也顧不上那些老古闆錯愕又嫌棄的神情,拉着陸凡便跪在殿前“謝主隆恩。”
皇上哼笑一聲,道:“怎麼?現在不說要違抗軍令了?”
“不了不了。”鐘離瑞少見的帶了幾分少年人的俏皮,憨憨笑道:“這是我夢中都不敢想的事情,怎麼還能違抗?”
皇上道:“既然如此,此事便如此決定了,我将找你父親過來商議你的婚期。”
鐘離瑞下意識地想要拒絕,此事怎麼能讓他爹知道?他爹一聽到這事就一臉仇怨,現在若是聽了這消息,很可能氣昏過去。
見鐘離瑞面露難色,皇帝問道:“如何?鐘離小将軍覺得不好麼?”
“不是不是。”鐘離瑞幾乎語無倫次,還是一旁的陸凡道:“他隻是怕鐘離颢被氣死。”
這話說的絲毫不留情面,但鐘離瑞卻實在無法反駁,這與他心中所想一般無二。
皇帝道:“原來如此。不過我方才已經通知人去請他過來了。”
鐘離瑞大驚失色,那豈不是他爹已經在進宮的路上了?
果然,半個時辰之後,鐘離颢急匆匆地趕了過來,見到鐘離瑞的時候神情嚴肅,看到陸凡時隐約帶着幾分震驚。
可他好歹在朝中這麼多年,當着皇上和朝臣的面,他自然是不能直接将心中的不忿發洩出來。
鐘離颢跪在殿前,“皇上,您讓臣前來所謂何事?”
皇帝道:“咱們議一議鐘離小将軍的婚事。”
鐘離颢道:“他哪裡來的婚事?皇上休要聽他胡說。”
皇帝道:“方才燕相已經答應了朕的賜婚,鐘離小将軍是要與他成親。”
鐘離颢眉頭跳了跳,雖然看見這個逆子和這不能惹的人就覺得大事不妙,竟是沒想到事情竟能到這種地步。
陸凡一向冷冷清清,從前不可一世,怎麼可能看得上瑞兒那樣溫吞的性子。八成這老小子又是要作什麼妖。
鐘離颢出口的話平平常常,卻有些不容拒絕的堅決:“皇上,臣覺的這事還要再議,不說燕相,但說鐘離瑞,當真不是什麼良配,燕相與他成親受苦不說,還要多費心力照料他。”
“當真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