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男孩床榻之上,拉着男孩的手把他拉拽坐到床上,伸手很快摸了摸他的脊背,并不如想象中那樣瘦削。
這段時間她不是出宮與崔朔玩就是留在太極宮與鄭烨膩歪在一起,因為最近莫名開始覺得夜裡涼,再加上要利用鄭烨修行的緣故,她便常常窩在男孩的床上修煉。其實最初男孩是睡在了屋子另一邊的小榻上的,可是有一天夜裡她正打坐時,忽然聽到了咯吱咯吱的聲響,循聲探去才知道原來是男孩被凍得牙都在打顫。
她很生氣,埋怨鄭烨為何就如此怕她,難道非要凍壞了身子讓她浪費好不容易修來的靈力去治療嘛,就強拉着他來到了床上歇息。反正她也不用睡覺,每日晚上也就是鄭烨睡覺,她在床頭打坐。
也是經過這些時候的相處,男孩終于不再像之前一樣扭捏着不願意靠近她了,甚至還常常黏黏糊糊地靠在她身上撒嬌,便如一隻真正的小貓一樣。
就比如此時,盤腿坐在床上的桃花精擺弄着手裡的一根桃枝,身後是雙臂圈住她腰身,頭擱在她肩膀處的鄭烨。
鄭烨雖然年紀小,生的卻很高,現在已經不是當初那個隻能抱着她腿哭唧唧的小男孩了,都與她差不多高了。
桃花精并不排斥與男孩的接觸,一來是覺得二人不是尋常關系,若是拿他當做陌生凡人對待未免有些奇怪;二是她也很喜歡和他待在一起。
男孩身上有股清冽的冷香,初初聞到時仿若空谷幽蘭,叫人心神氣甯,可是當真正深入其中時就會忍不住為這美妙柔和的香味沉迷。況且鄭烨身上冬暖夏涼,皮膚光滑細嫩,和他貼在一起十分舒服。
“雲仙大人決定用這桃枝變個什麼東西來送給崔朔了嗎?”鄭烨嘴裡問着女孩手裡的桃枝,目光卻是一眨不眨地看向側方,一寸寸滑過女孩的額頭直至下巴,在女孩眨眼的時候同時斂眉垂眸,不過須臾便輕輕勾起唇角,再次幽幽擡眸盯着與自己分寸之隔的女孩。
他生的漂亮,一颦一笑都美的動人心魄,那雙圈住女孩的長臂正在以女孩完全不會注意到的速度慢慢收緊,白膩修長的雙手輕輕擱置在她的小腹,并不動聲色地一下一下按壓着。
可惜桃花精并不會注意到自己臉側另一張屬于男孩的絕美面皮,自然也沒有察覺男孩手上的小動作,她隻是略微苦惱地垂眸看着手中桃枝,不确定地開口:“沒有想好,柳玉珍對我很好,其實比起來崔朔我更想送柳玉珍個禮物,就是怕自己唐突了。”
鄭烨訝異于女孩竟然也會顧慮這些,眼底随即暗了幾分,不知是怨那些讓女孩變得躊躇的人還是在恨些什麼,總之這雙郁氣橫生的眼眸與他柔軟可愛的笑顔是很不相符的,隻消看他一眼就知道他并不是開心的。
然而桃花精隻會聽到男孩甜膩到有些粘稠的嗓音:“聽聞姨母這幾年獨自在京城很是孤單,十分想念東河郡的老家,這幾日還常常與嫁入方家的族親辦宴出遊,雲仙大人若是想讓姨母開心一些,不如送姨母回東河郡住一段時間。”
她偏頭看向身邊的男孩,“真的?”
“嗯~當然是真的啦!”鄭烨笑得眉眼彎彎,很乖巧的樣子,“前幾天我去向母後請安,正好見到姨母在與母後訴苦說想回娘家看看,卻苦于舟車勞頓無人作陪,一直沒能回去。”
她挑眉,沒想到還有這樣的事,“怎麼崔朔不陪柳玉珍回去?”
男孩撇了撇嘴,臉頰粉潤,長眉微微上揚,很不屑:“誰知道呢。”不過很快,他就略微正色抿唇朝她一笑,不确定猜測:“大約是柳玉冷還不許他走吧?”
桃花精想了想還真有可能。
柳精看上去随性寬和,實際上是個掌控欲極強的女人,無論是與她關系匪淺的柳玉珍還是能為她所用的崔朔,都必須被她牢牢掌握在手心。
況且女人眼線遍布整個京城,肯定也明白柳玉珍的心思。如今東河郡的柳翀已經不聽柳精的話了,女人更不可能讓柳玉珍去往自己不能掌控的地方。
桃花精向後仰躺入鄭烨懷中,手上甩着桃枝轉圈,看着他半截側臉發呆,嘴裡下意識說:“她若真想回家我當然願意送,可總不能對着她施展法術。”
鄭烨将女孩環抱得更緊了,兩隻如玉的手掌不再按壓女孩小腹,而是摸住了女孩的手腕後又緩緩下移,逐漸與女孩手指交纏。
他不動聲色地與女孩十指相扣,同時微微偏頭,雙唇觸碰到她的發,一觸即離,随後便克制地用臉蹭了蹭她的額發,狀似随意道:“不如我們一起乘馬車去東河郡?”
“我們?”
“是呀。”鄭烨渾身顫了顫,像是再也忍不住,雙手摟住女孩的腰将她往上提了提,幾乎在同一時間,一側臉頰就如瘾君子般貼緊了女孩的下颌與脖頸處,難耐地蹭着,“雲仙大人,姨母......再帶上烨兒,我們一起去東河郡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