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下昇面容平靜,内心的想法卻早已暴露在肢體上。他僵硬地抱住白熊玩偶,步伐略顯匆忙,鄭重祈禱這一路上能别出現什麼人。
不然可太丢臉了。
他沒好氣地抓了抓手中的玩偶,柔軟的觸覺包裹在掌心,居然還挺好揉的,木下昇大步流星地往寝室的方向走去。
至于他為什麼回寝?主要是現在真沒他什麼事。
夜蛾正道布置的任務就是在三天内控制好手上的玩偶,除此之外并沒有什麼課程,用他所說的話就是,“在沒有控制好咒力之前,任何事情都是白搭。”
于是,木下昇就被趕出來了。
初夏的綠意肆意擴展,木下昇迎着晨曦漫步,操場離寝室還有一段路程。見此,他也沒管有沒有人了,空着的這些時間多少還是令他有些難以冷靜。
畢竟他也沒想到今天的課程會是如此的簡單,要放以前的話,他這會早在去武術館的路上打拳了。
雖然有些不太記得以前的事,但殘缺的記憶當中還是會回想起。在空閑時間打拳的時候,身邊總有一個黑色長風衣的男人在教導他。
他身高不算很高,武力卻極強。相比與繃帶男的懶散,那人倒是要認真負責得很多。
木下昇到後面來似乎總是會跟在他身後,因為,那時的繃帶男已經… …
記憶斷在這,腦海裡的刺痛如初而至。木下昇每次想要記起什麼時,大腦就會跟他作對似的,疼得他隻能放棄。
手上的玩偶一松,巴掌大的拳頭立馬迎了上來。
疼痛還沒緩解的木下昇,“… …”
他氣得直接将玩偶摔在地上,“這什麼鬼訓練。”
摔在地上的白熊立馬站直,揮舞拳頭在跟木下昇作對。
木下昇見狀,蹲下來直接按住不安分的玩偶,不禁疑惑,“這訓練真的能行嗎?”
但他沒辦法得到答案,躁動的玩偶在他的掌下不知不覺地安靜下來,它坐在地上一動不動,等着木下昇撿起。
木下昇歎氣,默默又将玩偶放進懷裡,“唉,好想打拳。”
白熊玩偶被他抱得有些變形,柔軟的毛絨被指尖捏出一道深深的凹陷,無聲地承受着主人的怨氣。
風輕輕拂過操場,草木沙沙,清涼的微風并未消散他心中的郁悶。
回去的路上依舊安靜,這學校似乎真的沒有什麼人,周圍靜悄悄的,隻有耳邊的風聲在響。
木下昇擡眼四顧,眸光定在一處,波瀾不驚的表情裡終于湧現出驚喜。
他幾步跨過走廊的欄杆,跳到空地上,跑到訓練室裡。
被他吸引的木樁就矗立在那,訓練室裡空無一人,看着很是曠闊,用來打拳甚是不錯。
木下昇眸光亮了亮,但一想到懷裡還有個玩偶,激動的身體就僵住了。
思索片刻,他盯着一旁飄擺的窗簾動了心思。
——
五條悟頂着個包,耷拉着眼淚,“夜蛾老師打得也太疼了,我不就是忘了放【帳】而已啊。”
夏油傑對他的抱怨已經習以為常,他邊走邊說:“悟,你要是能記住的話,不就不會挨這頓揍了嗎。”
“嘿。”五條悟不以為然,他撇了撇嘴,無精打采地扶住要掉落的墨鏡,“我們好不容易從歌姬那回來,他都不說一句辛苦。居然還打我,你說這過不過分?”
夏油傑長歎一聲,對他的小脾氣已經沒了說話的欲望。
反倒是身前的家入硝子回頭怼道:“還不是你貪玩,非要跑去看歌姬學姐的笑話。”
提到這,五條悟就不樂意了,“我就想知道明明有冥桑在,為什麼還會被困在那裡,哪裡是去看笑話了?”
聞言,家入硝子有些幸災樂禍,“看吧,這就是你被打的原因。”
“哈?啥意思?”五條悟不滿地揮着雙手,表示抗議。
夏油傑輕笑一聲,眼裡越過一絲無奈,“算了,硝子,你不說明白他不會懂的。”
家入硝子撕開糖袋,含着棒棒糖,姿勢豪爽地神似叼着一根煙。
她揶揄道:“那要他自己猜去。”
兩人打着小小的啞謎,硬是逗得五條悟在身後發出不滿。
三人在走廊上鬧騰得正歡,耳邊卻隐約傳來低沉的拳擊聲。聲音節奏分明,帶着厚重的沖擊感,恍如皮革與沙袋相互激烈碰撞。
“嗯?”五條悟停下腳步,順手推起滑下的墨鏡,“這什麼聲音?誰在搞訓練?”
夏油傑微微側耳, “聽起來,應該是在訓練室,還挺專注的。”
家入硝子叼着棒棒糖,懶懶地轉過頭,“不然去看看?”
說着,她帶頭走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夏油傑有些不太想,但被五條悟半推半就地推着,還是跟在後面。
随着越發的靠近,拳擊聲也愈發清晰。同時還伴着一絲微不可察的低喘聲,力道重得仿佛在帶着某種情緒,仿如在發洩一般。
五條悟推開門,他拉下墨鏡,眯着眼打量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