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藤橫眼掃過來，“他們殺了我們的弟兄，還突然開槍，連帶着那些貨全跑了，媽的。”

凱萊擰眉，腳下瞬間浮現出紅色的火焰，“他們先開的槍？”

安藤後退一步，避開他弟腳下的火焰，“不僅先開的槍，還睜眼說瞎話，說什麼我們埋了炸彈。”

凱萊聽得有些疑惑，“什麼炸彈？不過我倒是在集裝箱旁找到了我們的槍。”

安藤突然安靜下來，臉上的憤怒退得幹淨，立馬聯想到什麼，“所以他們這是在演戲？”

凱萊臉色陰沉，反倒說起另一件事，“哥，我這次去談任務談崩了。”

安藤顯然沒想到他來晚的理由是這個，“什麼情況？”

凱萊，“不知為什麼，我們的合作明明談得好好的，結果他們突然就暫停了，然後就這麼結束了。”

安藤，“……”

正當兩人沉默不語的時候，門忽然被敲響，走進來一個手下，他看着安藤道: “老大，我們的武器庫被人偷了。”

-

太宰治帶着木下昇回來的時候正好路過老爺爺的庭院，他順道走進去歸還外套。

敲響房門，老爺爺隔着門問了句，“誰？”

太宰治放下衣帽，“老爺。”

沉重的房門随即打開，老爺爺讓他們進來。

太宰治在入門口前抖了抖衣服上的灰塵，就将外套放在門口的衣架上。老爺爺上下凝視着兩人，沒看到受傷的地方，嚴肅的臉上這才放松下來，“怎麼這麼晚？”

太宰治笑着進來，“在外面吃了點面。”

老爺爺斜了他一眼，“沒幹什麼事吧？”

太宰治面露無害的神情，“沒有啊，隻是去探路。”擡眸見老爺爺不太相信的眼睛，他又補了句，“順路救了一群漂亮的女孩子們，這會兒，他們估計都亂了吧。”

老爺爺聽完，指責的目光斷在半空，他勉強相信了太宰治的說辭，“趕緊進來帶小昇去洗個澡，你看看你們都髒成什麼樣子了？一看就是往髒地方到處去鑽。”

太宰治注視着臉色逐漸病态的老爺爺，笑容收斂了些，“老爺，怎麼這麼晚還不休息？”

老爺爺不以為然，哼道: “我身體什麼樣，我自己清楚，不用你操心，趕緊去洗漱。”

話落，他忽然咳起來，連忙掏出口袋裡的手巾捂住嘴，重重咳了幾聲，轉過頭将手巾收起來。

但太宰治還是看到了那上面的血迹，他連忙哄道: “我們馬上去洗，您還是去休息吧。”

老爺爺推開他的手，“我自己會走，你們趕緊弄完回去休息。”

他拄着拐杖，一步步緩慢地回了房。

身後的木下昇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個頭尚矮的他什麼也沒看到，他扯住正發呆的太宰治，“哥哥？”

太宰治回過神，低頭，“走吧，洗澡。”

老爺爺家的浴室不比太宰治家，看起來特别寬敞，一個浴缸就能泡下兩人。

木下昇沉浸在浴缸，拍打着水，玩得不亦樂乎，他擡首想去叫太宰治，結果卻發現他正垂頭獨自想着什麼。

木下昇，“哥哥？”

太宰治看向他，“小昇，你會聽我的話嗎？”

木下昇脫口而出，“會。”

太宰治眯起眼，“哪怕我要你殺人，你也會？”

木下昇，“會。”

太宰治反問，“為什麼？”

木下昇不假思索地回答：“因為我知道哥哥要殺的人是壞人，那些壞人很壞，他們會傷害哥哥和老爺爺。”

稚氣的童聲叙說着最淺顯的話，話語簡單且直白，沒有任何邏輯，隻有最樸素的理由，一下就将太宰治逗笑了。

太宰治，“但是殺人是件很不好的事，你也還是會聽嗎？”

木下昇，“會。因為他們會傷害哥哥和老爺爺。”

他執着的重複着那句話，腦海裡回想起之前在海岸邊聽到的東西。白皙的小臉上滿是憤憤不平，單純到天真，“他們是壞人，壞人是不需要被原諒的。”

太宰治輕笑起來，他捧起水往臉上澆，捋過額前的碎發，露出一雙晦暗不明的深茶色眼眸。

水滴滑下臉頰，墜下浴缸，他捏了下木下昇的臉，沉聲道: “那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