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發生得如此突然,廟宇下的灰原雄和七海建人沒來得及反應,木下昇背後的藤蔓瞬間籠罩半邊天。如同遮天蔽日的巨網,烏泱泱地蔓延開來,生出無數枝條,轉眼就将周邊的樹木都包裹在裡頭。
等木下昇落下地時,周圍的一切都被關進石像老人的囚籠裡。
灰原雄和七海建人本能地掏出武器,一根枝條倏然襲來,七海建人拉過木下昇躲開攻擊,“什麼情況?怎麼會是一級咒靈?”
木下昇掏出手槍,“不知道。‘窗’那邊的情報是不是給錯了?”
無數枝條霎時揮來,席卷成一陣狂風。飛揚起的灰塵和樹葉被旋風裹挾,在空中瘋狂旋轉,形成一片混沌的迷霧,幾乎屏蔽了視線,眯得人有些看不清眼。
灰原雄在一旁呸了幾聲,似乎是口裡進了沙,他跟着木下昇後退,“不行,這風太大了,根本看不清路。”
狂風的威力愈發兇猛,甚至連廟宇的牆壁和屋頂都被這股力量撕裂,瓦片和木梁被卷入空中,仿佛脆弱的紙片般被撕得粉碎。
木下昇迅速掏出手雷,毫不猶豫地拉開保險,朝着藤蔓的中心擲去。爆炸接觸枝條的瞬間就被引爆,火光四濺,熾熱的火焰與沖擊波瞬間将狂風撕裂。飛揚的塵土和樹葉逐漸散去,視線終于恢複了些許清晰。
灰原雄和七海建人趁機站穩腳跟,緊緊鎖定在爆炸的中心,一前一後地沖上去。灰原雄拳擊而上,咒力順着拳頭駛向藤蔓,像在擊碎石頭般,輕而易舉間就轟出無數個口,藤蔓瞬間就被消滅得幹淨。
緊随其後的七海建人,身形如電,手持砍刀,帶着淩厲的氣勢直劈而下。剩餘的藤蔓在他的刀下如同紙糊般被斬斷,毫無抵抗之力。
兩人的配合默契無間,轉眼間便将這片藤蔓的威脅徹底清除。
木下昇沖向廟宇,跨步而躍,跳至屋頂,攀着剩餘的藤蔓在空中翻了幾個跟頭,一下就便跳到由石像老人構築的藤蔓堡壘頂端。手中的咒具長刀閃出一道冷冽的寒光,刀刃上纏繞着濃郁的咒力,切碎襲來的枝條同時,霎時逼近石像老人。
然而老人要有防備,手的拐杖輕輕一擡,在肉眼看不見的空氣中瞬間揮出一道淩厲的氣波。那一刹那,仿佛空氣都靜了一秒,木下昇手中的長刀在瞬息之間被氣波震得粉碎,碎片四散飛濺,裹挾着死亡的氣息直逼而來。
木下昇頓時寒毛直立,全身的神經瞬間繃緊,一股無形的寒意如刀鋒般駛來。
灰原雄立即驚道: “木下!”
木下昇翻身躲過,卻還是被厲風砍中手臂,他吃痛地捂住左手,躍身跳到另一處。鮮血沿着衣服溢出黑色痕迹,慢慢流下掌心,一滴一滴地掉落在藤蔓上。
原本還想繼續乘勝追擊的石像老人忽然頓住了,他側身轉過來,似乎第一次打量着不遠處的少年。注意力轉到木下昇的手上,凝眸觀察,好似有什麼東西在吸引着他。
木下昇還沒反應過來,眨眼間,杵在半空的石像老人突然就不見了。木下昇心頭一緊,目光迅速掃視四周,試圖捕捉老人的蹤迹。
但就在他全神貫注搜索的瞬間,老人卻如鬼魅般驟然出現在他面前,枯瘦的手如同鐵鉗,猛然掐住了他的脖子。
地下的灰原雄和七海建人連忙躍向廟頂,閃身而來,但石像老人沒有給他們任何的緩沖時間。周身的藤蔓忽然裹挾木下昇,将其拖進了厚厚的木質囚牢裡。
灰原雄立馬爆粗口,一拳砸中半空的小圓,卻沒有傷及分毫,“可惡,為什麼這東西這麼喜歡關人?”
七海建人擡眼,頭頂密不透風的藤蔓還纏繞在周圍,現在面前就又多了個,“木下太能吸引咒靈了。”
他揮動砍刀,彙聚着全身的咒力包裹在刀上,刀面在咒力的加持下閃爍着冷冽的光芒,他揮向木質囚牢。
與此同時,灰原雄也緊随其後,拳頭上纏繞着澎湃的咒力,猛然轟向囚牢的另一側。兩人的攻擊幾乎同時落下,木質囚牢在咒力的沖擊下劇烈震顫。
而在裡面的木下昇卻并沒有受到意料之中的攻擊,石像老人插着他的脖子,另一隻手的拐杖卻碰向他流血的手臂。拐杖粘上些許鮮血,放到了他眼前,老人湊近嗅了嗅,似乎在好奇。
木下昇真是被這舉動激起一層雞皮疙瘩,反正四下旁人,他召喚出劍,立馬砍斷老人的手,脖子上的手臂如碎石頓時頃落。
他連忙跳到一旁,揉了揉脖子,定睛看着還在觀察血迹的老人。木下昇也不管自己會不會受到攻擊了,他毫不客氣地掏出手雷,扔至一旁,在火光四濺中,揮舞着自己的劍攻擊着石像老人。
老人閃身防禦,手中看不見的氣波如刀光般刺向木下昇,那速度快到他根本反應不了。寒光閃現在他眸中,手中的劍突然亮起。
那一刹那,光芒駛向眼底,一道閃現的回憶迅速傳進腦海裡。似乎有另一個人在太宰治旁邊與他吵架,他邊說邊激動地拉過木下昇,指着太宰治道: “太宰,你不會教小孩就别亂教,哪有人直接把弟弟丢進戰鬥裡的?他連劍都舉不起來。”
太宰治不以為然,“他是舉不起劍,但他東西多。而且,誰跟你說他隻會有那些圓珠子的?”
他偏下頭,深褐色眼眸望向木下昇,“小昇,在遇到比你還厲害的對手時,最簡單的辦法是什麼?”
木下昇,“……”
太宰治彈了下他的額頭,“拿出你最會的東西。”
木下昇略微稚嫩的嗓音響起,“但我召喚不出來那麼多。”
太宰治笑了笑,“沒關系,就讓你的劍,撕開你的空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