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夜聆讓哥哥先回去了，自己則是去給寒霜送小蛋糕。

走到她家樓下，給寒霜打了個電話，那邊好久才接。

“喂？”

電話那頭傳來寒霜的聲音，不知怎得，祁夜聆覺得有點不對勁，但也沒多想，畢竟看着時間已經不早了。

“睡了嗎？”祁夜聆小聲詢問。

寒霜頓了一會兒，才說道：“沒有睡，隻是剛剛在打掃屋子，怎麼啦？”

祁夜聆這才松口氣，問道：“現在有時間嗎？我給你買了蛋糕，你家在幾樓？我給你送上去。”

寒霜聽到她已經到樓下了，還要給自己送東西，連忙開口：“啊？你來了？”

祁夜聆笑了：“嗯呢，給你送了你喜歡吃的小蛋糕，如果晚上不想吃的話，明天早上拿來當早餐也行。你先告訴我你家在幾樓，我給你送上去，你就不用下來了。”

寒霜沉默好久，報出了自家地址。

“但是我家挺亂的，你還是别進來了，把東西房門口就行。”寒霜聲音有一些虛弱，口齒還有一點不清晰，祁夜聆聽着越來越不對勁。

走到寒霜所說的樓層，祁夜聆左右看了看，隻有一家的門還算幹淨，另外一扇門上已經落了好厚一層灰。

想着寒霜那麼愛幹淨的一個人，應該不至于讓門髒成這個樣子，于是敲了敲另外一扇還算幹淨的門。

沒一會兒，門内就傳出了聲音，寒霜開了一個小小的縫兒，從裡面探出眼神來。

隻是一眼，祁夜聆就發現了不對勁。

“霜霜，我給你送了蛋糕，不請我進去坐坐嗎？”

祁夜聆雖然笑着，卻莫名帶了不容拒絕的氣勢，寒霜沉默，兩個人就這麼僵持着。

“不……”

寒霜猶豫着剛要拒絕，誰知祁夜聆一把拉開了房門，寒霜一個踉跄，直直向前倒。

“呃！”

突如其來的失重感讓寒霜大腦一片空白，完全忘了自身的處境，在撲到一個溫暖的懷抱的時候，她全身都僵硬了。

祁夜聆懷裡摟着寒霜，往屋内看去。

很舊很舊的布置，雖然早就想到住在這樣的樓裡房内裝修不會太好，但是也超出了祁夜聆的想象。

沒有地闆，是水泥地，但是很幹淨，沒有刷牆，灰色的牆面讓整個房子看上去像是毛胚房。

家具也是祁夜聆印象裡三十年前的類型，殘缺的桌角，以及帶着老式花紋的搪瓷杯。

但是最讓她意想不到的是，這個房子很小，小小的客廳，大門正對着衛生間的破舊小木門，在往旁邊一看是一個簡單的小廚房，那冰箱不知道是多少年前淘汰了的，客廳的最裡面是一張單人床，被子上還有幾塊補丁。

“霜霜，原來你家是這樣的啊，看上去很幹淨嘛。”

祁夜聆笑了笑，眼神卻逐漸冷了下來。

寒霜躲在祁夜聆懷裡，愣是不敢擡頭。

祁夜聆拍拍寒霜的後背，卻引來她的顫抖，原本還揚着的嘴角頓時平了下來。

她語氣依舊溫柔：“霜霜，不請我進去坐一會兒嗎？我有點渴了哎。”

寒霜沉默，沒有動。

“在和我撒嬌嗎？可是站在門口不太好吧？”祁夜聆哄着寒霜。

寒霜始終僵着身體，不敢擡頭，祁夜聆見狀，一個用力把人從懷裡拽了出來。

寒霜立馬用手捂住臉。

“霜霜，聽話，把手拿開，讓我看看。”

祁夜聆大概知道怎麼回事了，拉着寒霜往屋内走，關上門的那一刻，祁夜聆拉開了寒霜捂着臉的手。

和想的一樣，寒霜雙眼紅紅的，臉上還有好幾個巴掌印，嘴角的淤青看上去十分駭人。

因為剛剛的動作，寒霜的衣領被扯開，露出了脖頸的肌膚，隻見上面被人用麻繩勒過的痕迹更加觸目驚心，身上還有一大片一大片的指痕。

祁夜聆整個人都冷了下來。

她抓着寒霜的左手腕，拉開衣袖，就看到手腕上多了好幾條血痕。

寒霜偏過頭，不敢看祁夜聆。

這段時間，她被祁夜聆保護的太好了，完全忘了自己是個什麼樣的處境。

祁夜聆沉默着，拉開寒霜的衣服扣子，寒霜剛想阻止，卻在對上祁夜聆那雙冰冷的眼睛的時候，停住了手。

她生氣了。

寒霜意識到這一點，頓時感覺如臨冰窟。

她讓她生氣了……怎麼辦？

寒霜僵硬着身子，被祁夜聆看到了身上的傷痕。

尤其是肚子，似乎被人踹了好幾腳，青紫的痕迹觸目驚心。

祁夜聆沉默着，檢查完她身上所有的傷痕，然後幫她攏好衣服，還将自己身上的外套披在了她身上。

剛剛的寒冷，此刻被驅散了一點。

祁夜聆沉默着，将不小心掉在地上的蛋糕撿起來，拉着寒霜吃下。

沒有别的家具，祁夜聆便拉着寒霜坐到桌子旁的凳子上，自己站在她旁邊，幫她梳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