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别哭了,我兇你還不是因為你先不對的?别哭了,你在哭我就不管你了。”
祁夜聆沒什麼耐心,好話攙着賴話的哄,一邊恐吓她要是在哭自己就不理她了,一邊拿着紙巾溫柔地擦去她臉上的眼淚。
何叙音撅着嘴,靠在祁夜聆懷裡。
這個木頭!!
哄好了,祁夜聆幫着何叙音補了妝,一頓操作下來,時間也到的差不多了。
何叙音抱着祁夜聆的手臂,臉頰微紅。
“阿聆,你會不會讨厭我?”
她擡頭,眼睛因為剛剛哭過而變得十分清澈,在燈光的映襯下變得亮晶晶的。
祁夜聆抿了抿唇,撩了一下耳墜。
“你聽話,不鬧,我就不讨厭你。”
她說的别扭,不敢看何叙音。
這句話和PUA好像沒什麼區别。
而何叙音像是得到了承諾一般,心情也好了很多,恢複了平常的活力,緊緊抱着祁夜聆的手臂。
“那我聽話,你會不會喜歡我多一點?”
這句話聽的奇怪,祁夜聆停下腳步,疑惑的看着何叙音。
“什麼?”
何叙音似乎是意識到自己剛剛的那句話有歧義,連忙補充道:“啊,沒有,就是不要讨厭我,不要絕交的意思。”
這話還是很别扭,何叙音低下了頭,掩飾住臉上的紅暈。
心髒跳的很快,好像快要從胸口跳出來了。
她在等她的回應。
祁夜聆平淡的看着她,審視的目光從何叙音的身上劃過,随後擡頭,不再看她,語氣很平淡。
“會吧?你也是我的朋友。”
在聽到肯定的回答的那一刻,何叙音眼裡湧現了光,卻在聽到“朋友”二字的時候,瞬間湮滅。
朋友?
她下意識捏緊了裙子。
為什麼是朋友?
祁夜聆沉默,她知道,如果再給她肯定的回應,怕是會形成什麼不可挽回的局面。
這樣都不戳破,也挺好的,維持表面的體面。
不知為何,祁夜聆腦海裡突然浮現了寒霜的臉。
那張脆弱卻依舊堅強的面孔,明明那麼孤獨,那麼想要得到關心和愛,卻還是拒絕了所有人的接近。
那她是不是唯一一個走到她身邊的人呢?
想到這裡,祁夜聆嘴角不禁微微上揚,感覺心情都好了不少。
而她不知,身旁的姑娘,抱有什麼樣的心情。
——
壽宴不是開在什麼宴會廳,而是陸家老宅。
宅子大到祁夜聆無法用語言形容。
陸家老宅是典型的園林設計,從大門開始就能感受到曆史的痕迹,門口的兩棵松柏挂了燈籠,牆上斑駁的痕迹仿佛可以将人帶進那曆史的長河,看那時光的痕迹。
車還在往前開,不知過了多久,終于到了主宅。
祁夜聆下了車,四處張望,一陣寒風吹來,即使穿了棉衣的也感到了一陣冷意。
“呼……好冷。”
祁夜聆搓了搓手臂,将右耳上的流蘇耳墜甩到身後,扶着師父下了車。
師父微笑着,帶着幾個人進了宴會大廳。
出示邀請函,傭人帶着一行人拐了兩個彎,終于進了内部。
在這裡,祁夜聆見到了平常根本不可能見到的人。
穿着得體的禮服,每個人從容優雅,而他們,像是掉進神仙堆裡的凡人。
看似體面的禮服在這一刻也變得平凡,和他們私人定制的禮服比起來,這些都不堪一擊。
但祁夜聆并不在意這些。
他們本來就是來見世面的。
師父先是帶着他們給陸老爺子送了賀禮與祝詞,那是一副山水畫,正是陸老爺子前些日子一直在找的《鵲華秋色圖》。
陸老爺子樂的都看不見眼睛了,花白的頭發打理的利落幹淨,穿着精緻的唐裝,上面的刺繡繁瑣而豪華。
祁夜聆跟在師兄師姐們身後,也看不到什麼,便想着一會兒送禮結束了,去吃點好吃的。
她看那菜實在是美味,色香味俱全。
饞的她直流口水。
陸老爺子摸了摸胡子,點點頭,拉着師父又說了幾句,直到一旁的管家提醒該下一位了,陸老爺子才點頭讓他們離開。
祁夜聆剛想松口氣,卻感覺一道目光始終落在自己身上。
寒意湧上心頭,祁夜聆皺眉搓了搓手臂,想找到那視線的來源。
四處看去,無人看他們啊。
但是……為什麼呢?
祁夜聆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