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夜聆輕輕歎了一口氣,她将何叙音扶起來,淡淡道:“我不是向着誰,我隻是想公平一點。”
“公平?”何叙音喃喃。
下一秒,她的淚水奪眶而出,抓住祁夜聆的手臂,猩紅的眼眶讓她看上去像是一個從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鬼,她撕心裂肺,語氣分明是質問的,卻充斥着絕望和乞求。
“公平?你告訴我什麼是公平?我的哥哥因為她進了監獄,十年啊……整整十年,我失去了哥哥,那個女人還想把你從我身邊奪走,你告訴我什麼是公平!!!”
房間裡,回蕩着她凄厲的嘶吼聲,然而回應她的,隻有祁夜聆的沉默。
何叙音無力的靠在祁夜聆身上,嗚咽着她的絕望。
“阿聆……我愛你啊……你為什麼要離開我……”
祁夜聆輕輕撥開她的手,笑了一下。
“如果何續聲強丨奸寒霜是寒霜的錯,如果何續聲撞死了寒霜的父母是一場意外,如果你霸淩寒霜兩年之久是你想尋找公平,那就請你堅持你的公平吧。你的愛,我承受不起,我一直隻把你當朋友,如果我有什麼讓你誤會的舉動那我向你道歉。”
祁夜聆輕輕說着,像是從遠方飄來的聲音,重重的落在何叙音心裡。
何叙音無助的擡頭看她,想要制止她接下來的話。
祁夜聆躲開,後退了兩步,道:“我今天來,是想親自結束掉和你的關系,也想和你說以後我們相逢便是陌生人,這是我對你最後的尊重。”
祁夜聆歎了口氣,神色柔和下來,對着她輕輕笑了一下,那一刻,陽光穿過窗簾的縫隙,落在她身上,一雙青色的眼眸亮的像是冬天的太陽。
“希望你的後悔會為你鋪平此後的路。”
她留下這句話,轉身離開。
何叙音站在黑暗裡,最後,坐在了地上。
無助的眼淚劃過臉龐,痛的她顫抖。
溫柔是最殘酷的利刃,輕輕的紮進心裡然後狠狠拔出,鮮血直流,你還毫無怨言。
祁夜聆打開小夜燈,長歎一口氣。
才剛剛開始。
夜的寒冷就像是一道道風刃劃過皮膚,不會留下痕迹但是疼的刺骨。
寒霜躺在床上,用被子裹緊自己。
這算是苦盡甘來嗎?
寒霜不是很懂。
她想早早忘掉過去的種種,重新開始生活,在這個時候她已經把祁夜聆放進了自己的未來裡。
什麼身份都無所謂,隻要是能和她在一起,什麼都無所謂。
寒霜閉上了眼睛。
——
去一趟盛江就有了戒斷反應,盛江的繁華月關根本比不上,祁夜聆揣着兜和寒霜一起去學校。
寒霜捧着祁夜聆買來的豆漿,小口小口的喝着。
“阿聆,我這周不用魔鬼訓練了吧?”
寒霜悶聲說。
祁夜聆笑笑,拍了拍胸口。
“魔鬼訓練就不用了,我會負責解決你的所有困惑。”
寒霜笑了。
學校裡,兩人先後進了班級,祁夜聆去了衛生間。
寒霜一進班級就發現了不對勁。
班級裡的氛圍很奇怪,以靠窗那一組為中心向四周散開,幾個人時不時看向那裡,寒霜疑惑的走過去。
商時序正在拼他的新寵五階魔方,見寒霜來了,連忙問:“祁夜聆呢?”
寒霜眨眨眼,輕輕道:“在衛生間。”
她和班級上其他人的關系一般,說不上好也說不上壞,估計是因為祁夜聆所以商時序才找她說話。
商時序聳了聳肩,繼續拼魔方。
寒霜一頭霧水。
回到座位上,拿出今天第一節課的課本開始複習,隐隐聽見了前座的聲音,寒霜留了個心,聽了起來。
“哎,你說這倆人咋看對眼的?”
“你不知道的可多了,誰知道她們咋看對眼的,也許是一個眼神一個不經意的動作……”
“我就不明白了,這倆人也看不出來啊……”
“哎呀你可别說了,說了你也不懂。”
一頓操作下來,寒霜也沒搞明白到底是因為什麼。
祁夜聆上完廁所回來,順手給自己紮了個小辮,沖進班級一個滑步坐在了桌上,桌子晃動撞到了旁邊的桌子,裴之禮一個沒注意,在筆記本上畫了一個長痕。
裴之禮幽幽的看過去,就見祁夜聆興緻勃勃地拿出了一本書看了起來。
“哎。”
裴之禮敲了敲祁夜聆的桌子。
祁夜聆擡頭,笑着看他,歪了歪頭,似乎是在問“怎麼了”。
裴之禮一時語塞,眨了眨眼,在腦海裡尋找能夠談論的話題。
“數學老師說今天有事會晚一點來,讓你帶着做卷子。”
祁夜聆瞪大了眼睛,梗着脖子,指着自己不可置信的看着裴之禮。
“我?”
裴之禮有些心虛的點點頭。
他要說,自己是想讓祁夜聆看看自己的筆記本,但是對上她那單純的大眼睛而不忍開口,而随便找的話題嗎?
但是數學老師有事會晚點來是真的,不過是讓他帶着做卷子。
祁夜聆生無可戀的趴在桌子上,正煩着呢,突然嗅到了一絲奇怪的氣息。
“哎,裴之禮,今天班級發生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