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霜回到那久違的房子，冷冷的空氣混着潮濕的氣味撲面而來，她下意識打了個哆嗦。

看着斑駁的牆壁和積滿灰塵的家具，記憶如潮水般湧上心頭，寒霜沉默着把東西放好，然後開始打掃衛生。

落了很多灰啊。

她拿起抹布，輕輕擦拭着每一件舊物，仿佛在撫慰過去的時光。在僅剩的幾件物品上，她找到了過去的影子，一幕幕湧上心頭，很是酸澀。

寒霜強忍着淚水，繼續打掃，一切完事兒之後，她坐在床上。

很想祁夜聆。

她換了衣服，把身上的衣服小心翼翼放好，然後鎖進箱子裡，拿出手機看招聘信息。

這個假期，她想找個工作，多點錢，也想換個住處了。

以前搬來這裡是迫不得已，為了躲開那些人的霸淩，她左搬右搬，才找到了這個偏僻的小地方，距離學校近，人還少。

寒霜翻了很久，也沒有找到一個合适的房子，無力的攤在床上，看着斑駁的天花闆，沉默着。

閉上眼睛，腦海裡全是祁夜聆的身影。

寒霜小心翼翼地翻了個身，緊緊抱住被子，思索明天應該怎麼辦。

正想着，放在枕頭邊的手機震動了兩下，随後便是寒霜專門給祁夜聆設置的來電鈴聲。

寒霜連忙拿過手機，接通了電話。

“喂？霜霜在幹嘛呀？”祁夜聆的聲音從那頭傳來，聽上去像是在撒嬌。

腦海裡浮現她那笑盈盈的桃花眼看着自己的樣子，寒霜按了按心口，穩穩心神。

“剛收拾完家，阿聆你的腳還好嗎？”

寒霜的聲音聽上去并不真切，祁夜聆摳了摳手指，心想着明天就去把寒霜接過來，那邊的信号太差了。

“挺好的，霜霜，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情。”

祁夜聆并不常用這種正經的語氣說話，寒霜感覺有點不妙，緊張的等她繼續說。

“嗯，我在聽。”

祁夜聆咂咂嘴，看向窗外，道：“明天我去接你來我家住好不好啊？”

寒霜以為自己聽錯了，愣了好久，沒有回話。

祁夜聆繼續說：“我和我媽商量過了，她也不太忍心你一個人過年，我就尋思着要不要把你接過來和我們一起住。”

“可是……這樣不好，我會打擾……”寒霜糾結着，另一隻手抓緊了被子。

祁夜聆打斷了她的話，“哎呀，不打擾，而且我媽也很喜歡你的呀，你要是能來的話她也會很高興的。”

寒霜抿抿唇，她知道自己應該拒絕祁夜聆，她擡頭看了看這個地方，看了看自己身上滿是補丁的被子，薄薄的，完全不能禦寒。

“但是……”

“霜霜，你是不是不願意和我一起住了？”知道寒霜還想拒絕，祁夜聆隻好拿出殺手锏——裝可憐。

那滿是失落的聲音傳過來，像是一根羽毛拂過心尖，癢得不行，寒霜瞬間慌了神，連連搖頭。

“沒有，不是的……”

“那霜霜願意過來嗎？”

“願意的。”

“那我哥明天會去接你哦。”

“好……”

挂了電話，寒霜還在發懵，不明白自己為什麼就這麼稀裡糊塗的答應了。

困惑的放下手機，寒霜看着祁夜聆的頭像，沉默不語。

她是不是被吃死了？

有點狡猾……

可憐的孩子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拿捏的死死的了。

寒霜無力的躺在床上，看着天花闆，莫名的想起了自己第一次和祁夜聆有接觸的那天。

她好像問過祁夜聆，那天她為什麼幫自己。

祁夜聆手裡拿了一根雪糕，思索着回答：“也沒什麼啊，聽到了你的名字，下意識就過去了。”

“隻是聽到我的名字？”寒霜疑惑。

祁夜聆将吃完的雪糕棍扔進商場的垃圾桶裡，思索了很久，滿是糾結的回答。

“不是……很清楚，反正當時我就下意識過去了……我也好奇……”

她不是那種愛管閑事的人。

當時那次就真的下意識過去了。

寒霜按了按心口，不知道應該怎麼辦。

她還是沒有辦法去确定自己對祁夜聆到底是什麼感情，但有一點是确定的，她對祁夜聆有着無法言喻的依賴。

喜歡是肯定有的，但是是哪種喜歡，她就不得而知了。

寒霜翻了個身，閉上眼睛。

明天快點到來吧。

黎明之前的冷氣徹骨，寒霜是被凍醒的，她迷迷糊糊睜開眼，将自己蜷縮成一個球。

好冷……

和祁夜聆在一起久了，她也變得嬌氣了。

寒霜深呼吸一口氣，起了身，将自己的東西都收拾好。

其實她也沒有什麼可以收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