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叔發動車子,請示道:“傅先生,回公司嗎?”
傅惟尋揉了揉眉心:“去别墅。”
傅家的别墅很多,但羅叔知道他說的是季清瑩住的那一棟。那棟别墅很偏遠,等到了那邊,起碼得十點半。傅惟尋勞累了一天,整個人看起來都沒什麼精神,可還是要過去,羅叔覺得自己先前的感覺沒錯,傅先生對季清瑩确實是不一樣的。
可能是因為她跟清漪小姐長得一模一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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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清漪從傅惟尋的公司回來後,整個人都很頹廢,換了衣服就去睡覺了。一直到晚間才醒來,連晚飯都忘了吃。
她起床洗了個澡,準備去廚房看看有沒有什麼吃的,卻忽然聽到了車子的聲音,愣了一下,趕緊跑到飄窗邊往外看。夜色中,一輛熟悉的黑色賓利駛向了别墅的大門。
她的第一反應是驚喜,但很快就冷靜下來。白天她去了傅氏總部一趟,晚上傅惟尋就來别墅了,憑兩人現在的關系,顯然不可能是來看她的,那麼就隻有一個可能,是來興師問罪的。
羅叔一直叮囑她不要被傅惟尋發現了,可沒說過自己不會向傅惟尋彙報。他跟“季清瑩”又沒什麼交情,出賣她是人之常情。
很快,她就聽到了傅惟尋上樓的腳步聲,還沒想好怎麼應對,腳步聲已經停在了她的門前。
本着早死早超生的原則,她猛地将門拉開。
傅惟尋正輕皺着眉頭,似乎在思考什麼問題,兩人猝不及防對上了眼。一道門的距離還是太近了,傅惟尋比季清漪高了二十多厘米,季清漪得仰起一個很大的角度,才能看清男人的表情。
她隻看了一眼,便将目光轉開了。
傅惟尋臉上沒什麼表情,但也沒有先前面對她時的戾氣,并不像是來興師問罪的。那他來幹什麼?總不會是良心發現了,覺得把合法妻子丢在這座“孤島”不太人性化,所以來接她走吧?
季清漪沒說話,等他主動說明來意。
傅惟尋原本想着把話說完就走,至于這女人是什麼反應,他根本不在乎。可此時見她穿着睡衣,一頭大波浪卷的頭發淩亂地披在腦後,眼裡還帶着點惺忪,夜色中顯得又孤單又可憐,那些生硬的話竟一時說不出口。
他猶豫片刻,最後說道:“你放心,我既然答應了清漪跟你結婚,就不會婚内出軌。”
季清漪原以為他要開口責難,沒曾想竟然聽到這樣一番說辭。這是在向她解釋女秘書的事嗎?
她驚愕地擡頭望着男人。傅惟尋以為她不信,想了想,又加了一句:“那個女秘書我會開除。”
事情的發展實在是出乎意料,季清漪整個人都暈乎乎的,直到傅惟尋說:“我走了。”她才如夢方醒,“嗯”了一聲。
傅惟尋走的時候,特地把季清漪的房門關上了,不知道為什麼,隻要一想到那個女人可能會站在那裡,看着他的背影逐漸消失,他心裡就很不舒服。
不過他并未馬上離開别墅,而是去了陽台。
他覺得自己今天有點奇怪,在聽羅叔說起季清瑩偷偷去公司看他的時候,第一反應不是惱怒她竟敢偷窺自己,而是想跟她解釋自己跟女秘書沒有越界行為。
他想,還是因為自己太在意清漪了吧。她這輩子的最後一個,也是唯一一個請求,就是讓他娶她姐姐。如果他婚後跟别的女人傳出绯聞,對清漪來說,也是一種背叛。
他一邊走,一邊從褲兜裡掏出了煙盒和打火機。
他其實不會抽煙,這煙和打火機是今晚應酬的時候,合作夥伴送的,走的時候随手放在了褲袋裡。他也說不清為什麼,就感覺很想抽一支煙。
這邊他不常來,但記得陽台很大,還擺着一個躺椅。天氣好的時候,躺在上面可以看到天上的星星。此時還不到十一點,羊城市區依舊是燈火璀璨,可别墅卻已經陷入了沉睡。
陽台上有兩個開關。一個控制頂上的吊燈,燈光非常明亮;另一個控制貼在牆壁上的那些小燈泡,朦朦胧胧的。傅惟尋不想打攪其他人,一邊開小燈,一邊從煙盒裡掏出了一根煙,正準備點燃,突然頓住了。
片刻後,剛換好衣服準備下樓的季清漪聽到了敲門聲,她奇怪地拉開門,見到傅惟尋正站在門外盯着她,眼神裡帶着濃濃的怒意。
“陽台上的花草是你種的?”他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