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即使伏黑稱呼Lin為學姐,直到現在他也不完全清楚Lin的立場。
第一次見面時,五條悟拉着他到那位學姐面前,熱情洋溢地介紹。
——“慧,這是LIN,以後就是你的學姐哦。”
“編外的,編外的。”
“分什麼編外編内,聽起來像臨時工,這樣太遜了。”
......
西邊的天際線吞沒夕陽最後的弧度,天空昏影重重,神秘的黑客背影無限拔高,變成高不可攀的巨大形象。
被高層迫害的虎杖悠仁喃喃說:“這樣太爽了吧——”
特立獨行的釘崎喃喃說:“這也太爽了吧——”
這兩名學生總算理解為什麼五條老師和伊地知先生如此關注海月小姐了,Lin學姐這樣傳說級的人才如果能回歸,五條老師可能得高興地連放十天煙花。
釘崎野薔薇:“不過就算是這樣,五條老師也不能盯着海月小姐這樣看,人家甚至直接說她不喜歡他的眼神了。”
對此,伏黑惠稍有異議,他輕咳一聲,轉開視線。
“或許......海月小姐說的是狗卷學長。”
“诶????”
虎杖悠仁一頭霧水,怎麼又和狗卷學長有關?釘崎野薔薇則是敏銳地嗅到一點兒八卦氣息,催着伏黑惠快說。
這種猜測隻是一種鬼使神差的感覺,伏黑惠絞盡腦汁,從他和Lin第一次見面說起,試圖從記憶碎片裡找到這種莫名其妙的來由。
那是在一家溫泉酒店,等他到達包廂的時候人已經齊了。
伏黑惠關門轉身時,訝然看到一名圓臉少女站在面前,正擡眼看着他。
包廂内暖黃的燈光明亮,光線落入一雙棕色的貓眼,熠熠生輝。
“你就是慧吧,一直都有聽說你哦。”
經過簡單的寒暄後,他落座時發現Lin學姐和狗卷學長坐得十分近,那時伏黑惠隻是覺得這兩人關系真好。
後來幾次見面裡,心細如發的伏黑惠觀察到,這兩人無論是走和坐都是挨得緊緊的,眼睛總是看着對方,笑出來的第一時間也是看向對方。
伏黑惠:“聽說狗卷學長和Lin學姐是幼馴染......”
說完這句話,腦海裡那雙棕色的貓眼揮之不去,逐漸和海月小姐重疊,他莫名又來了一句:“海月小姐和Lin學姐簡直一模一樣。”
虎杖悠仁不由得好奇:“那到底有多像?”
伏黑惠打了個比喻:“幾乎是用打印機複印那樣像。”
虎杖驚奇了:“那真的很像了。”
難怪五條悟他們反複确認,伏黑惠也不由得發出感慨:“完全看不出區别。”
就連他這個不熟悉的學弟見到海月小姐都愣了一下,更何況是曾經朝夕相處的狗卷學長?
釘崎野薔薇則是惡寒,渾身起雞皮疙瘩,抖了幾下後她耷拉着臉:“替身?不是吧,狗卷前輩搞這套?”
虎杖悠仁感慨:“這是電視劇才有場景吧。”
失憶、替身、幼馴染、天才黑客......好密集的元素啊!
釘崎野薔薇鄙視發言:“沒想到我小小年紀居然就能看到這樣的場面,這就是東京嗎?”
虎杖捧哏:“長見識了呢。”
在東京長大的伏黑惠:“沒有這種事情......”
釘崎“啧”了一聲,有些煩躁,低頭踢了腳邊的石子。
“哪怕相貌一樣也完全是兩個人,如果我是海月小姐被當做另一個人看着我也煩。說不定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她才不想指名狗卷學長。”
釘崎野薔薇一針見血,虎杖悠仁也摸着頭歎息:“還好我們不認識那位學姐,不然明明在和她相處,想的卻是另一個人。這種事情對海月小姐來說不僅冒犯,還不公平。”
眼見同期們在狗血劇的道路上一去不複返,伏黑惠面無表情:“都說了隻是我的猜測......”
.....
等他們回來的時候,宮山婆婆正在給他們布置晚飯。飯桌空空蕩蕩,虎杖悠仁問:“海月小姐呢?”
宮山婆婆平常地說:“小小姐有些低燒,已經睡下了,你們先吃飯吧。”
他們點頭落座,聊天的時候已經感覺到海月小姐的精力要耗盡了,說話有氣無力,神情困倦。
學生們總算有了初步的感知,海月小姐的身體真的很虛弱啊。
.
虛弱的海月小姐不知道學生們在夕陽下對她的熱烈讨論,她蒙上被子倒頭就睡,從夕陽西下到月上中天。
被窩和安眠藥沒兩樣,她睡得和死了也沒兩樣。
直至夜深人靜,蓬松的被子才開始蠕動,一個亂糟糟的頭緩緩探出來。她閉着眼掀開被子,安靜地躺了幾秒後,才夢遊一般地坐起來,去套房的客廳裡倒水喝。
千鈴無奈被渴醒。
涼水劃過喉嚨,混沌的意識被冷意撥開一道清醒的水痕,緩了一會兒後,睡意全無。
她整個人蜷縮着陷入豆袋沙發裡,在黑暗裡出神地看着落地窗,二樓的層高外加山地高低差,空曠寂靜的夜景盡收眼底。
山林外雨霧朦朦,室内沒開恒溫器,濕冷的空氣逐漸爬上腳面,千鈴又縮了一下。
屋外雨絲還在淅淅瀝瀝,暗色手串隐沒在長袖下,那雙眼睛在黑暗中清亮得吓人,正靜靜地看着遠處山谷的花田。
忽然,她開口問。
“看到學弟學妹的感覺怎麼樣?”
無人回答。
她卻像是聽到回應,評價一句:“哦,那還不錯。”
屋内隻有千鈴一人的聲音響起,她時不時停頓,似乎在和其他人一問一答。
“那你的學長呢,有沒有什麼變化?”“畢竟都28了,能不沉穩一些嗎?”
最後一句呢喃融入空氣。
“到時候你會見到更多老朋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