綁匪不可置信地看着千鈴,直到硝煙氣味傳入鼻腔,痛覺開始發作,他痛的直冒冷汗。
冷酷哥的拳頭雖痛,但會克制不見血;邊上的那個女人雖拿着槍,但連手都在顫抖。
而眼前這位病蔫蔫的海月小姐,是真的心狠手辣。
開槍果斷,出手就見血,眉頭動都不動一下。
大漢們紛紛閉上嘴巴,收斂輕視的神情,不敢再像剛剛那般肆意嘲笑。
綁匪頭頭還試圖裝傻:“什麼卧底?”
手指在桌面上緩緩敲打,目光掃過靠在牆上的槍支後,千鈴有條不紊地羅列要點:“這棟酒店端入口有掃描監測系統,你是怎麼把這些槍帶進酒店的?”
“你們要在海洋館引起騷動的這段時間内盡快把全部人質劫走,酒店少說也有兩百間客房,難道你們還得挨個踹開門看看是不是空房間嗎?”
“速度這麼快,肯定是有人告訴你們哪些房間住了人。”
千鈴和綁匪對視,語氣沒有絲毫起伏:“說,報出内鬼名字。”
綁匪移開視線,沉默不語,氣氛陷入沉默中。
千鈴不言,擡手就是一槍,槍聲響起,綁匪的手掌旁邊立刻出現一個滾燙的彈孔,隐隐有白煙升起。
“我說我說。”
綁匪哪裡還敢賭千鈴的耐心,剛剛就是一個警告。
——要是他再不說,等會兒手掌就得多出一個新鮮彈孔。
一長串人名在房間回蕩。
綁匪一邊說,一邊暗中觀察窗前的海月千鈴。她已經放下胳膊,手槍虛握着放在大腿上。
千鈴微微側過頭,另一隻手撐着太陽穴,下颌線在陽光的勾勒中清晰可見,眼睛低垂着,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看着海月千鈴雲淡風輕,綁匪内心警鈴大作。
他嘴上不停,心裡瘋狂檢索記憶,生怕漏了一個人名,讓這位大小姐抓到馬腳。
畢竟她開槍前的神情也是淡淡的,很平靜。沒有一點兒征兆,零幀起手,防無可防。
綁匪:死腦子快想啊!!!!
千鈴:放空大腦......
還好沒有投資這家酒店,安保系統這麼差勁,管理也不行。
千鈴并沒有仔細聽綁匪說什麼,他的聲音像蒼蠅萦繞耳旁發出的嗡嗡聲,有些催眠。
睡意幾乎要泛上來了。
好想睡覺......,今天玩了一上午,好累.....好想我的床,想回家了......
終于等到綁匪停下爆料,千鈴這才強打起精神,莫名其妙來了一句:“聽到了嗎?”
在場所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她在對誰說話。小林醫生指了指自己,剛想問:說我嗎?
——“聽到了。”
清冽的少年聲從口袋中傳出來,綁匪睜大眼睛,是那個冷面酷哥?
伏黑惠離開前,千鈴要求兩人保持聯絡,方便随時交換情報。剛剛發生的所有事情,全都如實通過收音口傳到他的耳朵裡。
千鈴漫不經心地問:“沒有把所有人都解開吧。”
伏黑惠:“沒有。”
當他到達地下室的時候,三下五除二就把守衛的綁匪解決了,并且根據千鈴的要求沒有立刻解放所有人質。
“人質裡面有可能混入卧底,暗中監視人質一舉一動,以防他們逃脫。”
伏黑惠按照名單,揪出一串人,蹲在地上的同事們大吃一驚,誰能想到平時看起來濃眉大眼的摸魚搭子,背地裡竟然做綁匪!
小林醫生心中也覺得不可置信,十幾分鐘前她還在焦慮怎麼對付即将破門而入的綁匪,現在事情怎麼發展到連蘿蔔帶泥鏟除犯罪團夥了?
小林撓頭:好像在上數學課......
雖然看不懂兩位同伴的行進路線,但她看出千鈴小姐狀态不好,正在強打精神。
綁匪們沒看出來,畢竟從入門時千鈴一直都是病蔫蔫的模樣,開槍時也是平靜倦怠的樣子。
可是作為相伴千鈴小姐好幾年的随行醫生,小林看得出她的精力所剩無幾。
先是長途出行,從東京到九州島;緊接着在人聲鼎沸的遊樂場待了一上午,四處走動;中午和三武制藥的社長打機鋒,随後處理自己的事情;還沒來得及午休,海洋館忽然爆炸,綁匪蜂擁而至......
這種密集的行程普通人都吃不消,何況是常年卧病在床的千鈴?更别提在這種情況下,她還要把控局勢。
千鈴沒注意到小林的目光,她要把注意力全部放在綁匪身上。
雖然之前練過射擊,海月家還為了千鈴定制一把後座力小的小型手槍。可是千鈴半年前又大病一場,手臂力量孱弱得甚至受不了這把小型手槍的後座力。
胳膊隐隐作痛,渾身肌肉酸澀,大腦已經開始叫嚣着罷工,眼皮也逐漸沉重。
千鈴深吸一口氣,勉力維持清醒,依舊保持平靜的表情,說:“你們還有東西沒交代,背後的老闆是誰?”
綁匪神情頓時僵住,目光停在她的手槍上。
“策劃這一場綁架案,所需要的人脈、資金可不少。不是我瞧不起你們,如果有這樣規模的财富,你們還至于做這種刀尖舔血的一次性買賣?”
綁匪頭頭這下是真沉默了......
千鈴見他沉默不語,眼睛微微眯起,看來背後是有了不起的人啊。
“放心,我們會隐瞞情報來源,就說是用黑客技術入侵你們的通訊設備才獲悉這些情報,不會讓别人知道是你們洩密的。而且這件事情結束後,他自身都難保了,還有心思管你們?”
見綁匪還是沉默,千鈴加大砝碼:“幽浮集團有一個厲害的金牌律師團隊,會幫你減刑的。”
“要是你們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