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得有道理,我也知曉不該喜歡他。”可她偏偏這樣不争氣,怨了一輩子,臨了還在盼他回來,就是現在重來一遍,還是忍不住要多看他兩眼。
“唉,我明白,柯大郎君的确是人中龍鳳世無其二,我要是女人,我也喜歡他……诶,不對,也不一定非要是女人,你看我們大兄,平時多嚴厲的一個人,到了他跟前那就跟個小狗似的。”
清沅噗嗤笑出聲。
“笑什麼?我說得不對?”喬清涯勾住她的肩膀,“走,二兄帶你去吃烤肉,别老想着什麼情呀愛呀的,又不能當飯吃。我要是個女人我早就迫不及待嫁給柯大郎君了,你想,他每天就哼哧哼哧在外面幹,也不愛花錢,那他掙的錢怎麼辦?那隻有我勉為其難地花了呗。”
她被逗得笑得停不下來,睡醒那會兒的陰霾一掃而空,将烤好的羊肉大口塞進嘴裡,含糊不清道:“二兄,你知曉我多久沒過過這樣的日子了嗎?我還以為再也不能和你們這樣坐在一起大口吃肉了。”
“這才幾頓沒吃,瞧把你饞的,眼睛都紅了,趕緊,趕緊擦擦。”喬清涯遞了帕子過去。
清沅胡亂擦了把眼淚:“等我成親了就不能這樣吃肉了。”
“不會吧?柯家連這點兒肉都吃不起了。”
“不是,我嫁去柯家了,要做個賢良淑德的妻子,不能再這樣肆意了。”
“誰說的?我看依照柯大郎君的性子,你隻要别紅杏出牆,别有違孝道,他不會多說你什麼的。你就是自個兒太緊張了,你都知曉他是個君子了,那你還怕什麼,正常與他相處就好。不過你婆母那邊還是得裝着些,可不是所有人都能有柯弈那樣好的性子。”
“你說得有道理,我這就将以前的東西全燒了。”喬清沅擦了把嘴,去将卧房裡的匣子抱出來,可站到火邊時,卻猶豫了,“你幫我燒吧。”
喬清涯接過那個匣子,往手邊的幾上一放:“你要是心裡沒有他,不燒也無礙,你若是心裡有他,燒了又能如何?坐下吃肉吧,一會兒我要吃完了。”
“哦。”清沅抿了抿唇坐下。
喬清涯擦了手,又将匣子舉起打開,好奇往裡看了一眼,忽然臉色一變,快速在裡面翻了翻。
“怎麼了?”喬清沅狐疑看他一眼,這會兒知曉害羞了,伸手要将匣子奪回來,“你亂翻我東西幹嘛?”
“這可是張芝的真迹啊,存世的可不多,他從哪兒弄來的?竟然送給你了,還有這些畫,拓的碑文,這都好東西啊。”他拿着匣子一臉興奮,“我覺得他心裡是有你的。”
清沅奪回匣子,緊緊關上,低聲一句:“若是從前我就信了。”
“但還是那句話,他這個人能有十之一二放在情愛就不錯了,你要想不難受,隻能也隻給他十之一二,否則心裡肯定會不平衡的。不過,依我看來,他那性子看不出來也不會在乎你對他有多少感情,隻要你老老實實做好他的夫人,就可以了。”
“二兄說得對。”
柯弈要的就是一個合适的妻子,這個人是誰并不要緊,是否愛他并無關系,他要的是相互配合的隊友,而不是兩情相悅的妻子。
可惜她現在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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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早逝,小妹跟着我和二弟一塊兒長大,又不敢說又不敢罵的,養得她性子是有些嬌縱。或許是她昨晚沒睡好,今早起來鬧脾氣,馭遠莫往心裡去。”
“伯惠言重了。”
喬清澤松了口氣,又道:“自你從外歸來,我還未跟你這樣坐下聊過。上回來信,聽聞先前讨論的新法在外實行的成效不錯,不知何時上言?”
“此事不急,新法還有些疏漏之處,得再斟酌斟酌。”
“疏漏之處?先前從未聽馭遠說過。”
“我也是這兩日偶然想起,正想着找機會與你還有幾位好友商談,隻是這兩日事多繁忙,得過一陣子了,趁此期間,我也好好想想。”
“是、是。當前先将婚事定下,早些成親才好。”
“我還有一事相求。”
“何事?”
柯弈握緊手中的茶杯,垂了垂眼,輕聲道:“我想和令妹見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