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歡小動物嗎?我還獵了些兔子松鼠還有刺猬,都是活的,你若是喜歡,我明日給你送來。”
她還挺想要刺猬的,但她還是闆着臉:“你到底要做什麼?”
“我真的不想做什麼,我隻是想找些話跟你說。”柯弈上前一步,“清沅,我知曉你們少年人都喜歡有趣的,我又有些死闆無趣,我正在學習了。”
“你……”清沅沉默一瞬,“我想要刺猬。”
“好,我明日給你送來。”柯弈彎起唇,“兔毛要嗎?可以做圍脖。”
清沅低頭,看着垂花門的門檻:“不用,我有。”
柯弈沉默一會兒,指尖動了動,咽了口唾液,鼓起勇氣道:“清沅,我這幾天很想念你。”
清沅沒等到他回答,正好擡頭看,不想目光對上他的目光時,正好聽見這一句。
他從前從來不會說這些的……
“是不是有些唐突了?”柯弈有些緊張,很快又道,“以後這些話我會等到成親後再說。”
清沅隻是不知如何回答,她記憶裡的柯弈不是這個樣子的。柯弈是和顔悅色,是溫和有禮,可從未對她說過這樣話,不會說愛她,不會說想她,就像是從來不愛也不想她一樣。
成親後的他們總是相對無言,家裡遇見也隻是微微點頭,即便是說話,那也超不過三句,不過是“用過膳過了嗎?”“用過了。”“那早些安置吧。”就這三句也不是日日能聽見。
柯弈很忙,每日都很忙,絕大多數日子要麼在當差的地方住,要麼在書房裡住,每月能有兩三日宿在正房就不錯了,更别說是坐下來閑聊了。
“不知鹿肉是否處理好了,不如我們一同去看看。”
“不了。”喬清沅轉身便走,兩三步後又回頭警告,“這裡可是内院,還有好幾個未出閣的姑娘,你别跟進來。”
柯弈也沒想過要闖進去,隻是有些擔憂,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影壁後,趕緊快步朝喬清澤的院子去。
“伯惠,我方才不慎唐突,似乎惹令妹生氣了。”
“别管她,她氣性大,動不動就鬧脾氣,一會兒就好了。”喬清澤引他坐下,“來來來,快坐。肉他們都分好了,正在烤着,還切了幾盤肉片,一會兒就送來。看,爐子都擺好了,我們先喝些茶水吃些堅果。”
柯弈皺着眉入座:“既要用膳,還得派人去請令妹來吧?”
“讓侍女們去就行,我們說說話。”喬清澤朝後吩咐一句,回頭繼續道,“前幾日雖是見過,都是在書房說正事,這樣坐下來閑話卻是許久未有過了。”
柯弈頓了頓,又問:“令妹真無礙?”
喬清涯道:“世兄放心,小妹的确氣性大,但脾氣來得快走得也快,咱們隻管等着,一會兒叫她來吃肉她定不會推辭。”
柯弈将信将疑點了頭,他記憶裡的清沅不是這樣的。清沅知書達禮井井有條,将家中照料得很好,不需他操心半分,實在是沒有一絲嬌縱任性的模樣。
“是,我不信馭遠你能有什麼唐突的地方,定是她又使性子。”喬清澤應和一聲,歎息道,“她這性子,若不是我親妹妹,我也不會厚着臉皮非要将她嫁給你,說實在的,馭遠你當配更好的。”
“伯惠千萬莫要如此說,都是一樣的人,有什麼配得上配不上的?”
“她養在閨中,不知世事險惡,幼稚得厲害。”
“伯惠這樣說,我還以為令妹是什麼十惡不赦的人,可令妹不是,她隻是閱曆尚淺,并非是壞人啊。”
喬清澤歎息搖頭:“我這二弟也是,散漫随性慣了。”
柯弈朝人看去:“仲明現下在做什麼?”
“他在準備明年的鄉試。依仗家裡的關系不是不能給他謀個差事,隻是這般輕易得來便不易珍惜,我想着怎麼也要讓他考個舉人再說。他也還算争氣,也願意努力。”
“年輕人有志向是好事。”
“馭遠也長不了他幾歲,怎麼一副老成的模樣?你我也風華正茂。”
柯弈笑了笑:“伯惠說得有理。”
“不過我是覺得馭遠自并州回來後比從前溫和了許多,無論是在朝政上,還是在生活中。可是在并州有什麼新的感悟?”
“在并州,看見了許多生死離别。”
“男兒保家衛國,維護清明,不畏生死。”
“可隻有活着,才有機會維護吏治清明,保衛家國安穩。”柯弈擡眸,淺淺笑着,“伯惠,我要成親了,以後是我妻子的丈夫,孩子的父親,我不能隻顧自己,不論是多極尖銳的問題,我都必須用溫和的法子化解,家裡的妻兒不能沒有我,我不能讓他們等不到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