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要你守口如瓶,小心謹慎。旁人若是問起,你就說是補藥。”
“可……”
“好了!”清沅低斥一聲,“出了什麼事,我自己擔着,絕不會讓你受牽連。”
萃意都快急哭了:“奴婢哪裡是這個意思?隻是姑爺瞧着不錯,老夫人和夫人也都很好,您到底是有何顧慮?即便是不好與我們這些下人說,也該和姑爺商量商量啊。”
清沅緩緩垂眼:“我不是要責怪你,隻是我已做好決定,無論如何都不會更改,你不用再說了,也不必再擔憂了,下去吧。”
上輩子,她小産那日,柯弈正在宮中當差,家中侍女前去皇宮傳信,隻得一句郎君正在與陛下密談,内侍不便進殿傳話。她便一直等,等至夜深,等到柯弈歸家,卻隻有一句“往後還會有的。”
彼時的她崩潰大哭,幾欲昏厥,可柯弈便像沒事人一般坐在床邊一動不動,一滴眼淚都未掉過。
她大罵他無情,大罵恨他,這才換來他告假在家中待了兩日。也就兩日,南方水災,柯弈不過象征性地詢問了她一句,便毫不猶豫離開了。
被發覺便被發覺吧,無論如何,她都不會再要孩子了,即便她這輩子能多加注意保住那個孩子,她也不要她的孩子生在這樣一個家裡,有這樣一個父親。
她抹了抹眼淚,拿了鏟子去給盆栽松土澆水。
這個時節的花草不多,院子裡卻是擺滿了,她一盆盆看過去,一盆盆澆過去。
這樣的日子就挺好的,剪剪花看看書,其實她未必不能過這樣的日子,柯弈一向不好女色,後院從來都是清清靜靜的,要是她能将從前過往放下……
可她如何能放下?
“夫人,花盆裡的水滲出來了……”侍女小聲提醒。
“嗯。”她回神,提起水壺,往下一個花盆去。
算了,該過成什麼樣就過成什麼樣吧,有些事,她就算是将自己逼死也做不到。
清沅澆完花,回到卧房看了會兒書,又做了做針線活,沒有柯弈打攪,現下的日子倒和從前差不了多少。
晚上,柯弈從書房出來,到了床邊。
清沅看他一眼,沒打算理會,裹着被子往床裡靠了靠。
他掃一眼那床新抱出來的被子,洗漱完後,将它放回櫃子裡,掀開清沅的被子,跟她躺在了一塊兒。
“你做什麼?”清沅回眸質問。
“不做什麼,我說了今日讓你清靜便會做到,但我們是夫妻,不該分開睡。”
清沅深吸一口氣,很想罵他一句,難道他們上輩子不是夫妻?為什麼上輩子能分開睡,這輩子就不能了?這難道不可笑?
柯弈也覺得自己可笑,他不明白從前的自己到底在固執什麼,有什麼話是不能攤開了說的?有什麼問題是不能好好解決的?還有,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他為何要将所有感情内藏于心?為何要節制?他就是喜歡她,就是想和她日日睡在一起。
他合上雙眼,握住她的手:“困了就睡吧,明日還要回門。”
清沅沒能掙脫,低喊一聲:“你說你不打攪我的!”
“好。”柯弈松了手,抓住她的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