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弈挺了挺胸膛:“我心裡開心。”
清沅不覺輕笑一聲,心中罵他一句幼稚的老男人。
“前面有布行。”他牽着她穿過人群,進了布行裡,才松了手,指着布問,“就是這個顔色,很俏麗。”
賣布的掌櫃迎來,瞥一眼他手中的絹花,笑着介紹:“這布匹和這絹花的确很是相襯。”
他這才發覺自己手裡的絹花,握着找了一圈,沒找到合适擱置的地方,又遞給清沅:“你收着。”
清沅看他一眼,接過絹花,收進袖中。
他眼神尴尬掃一圈,故作鎮定和掌櫃問話:“這布匹合适拿來做衣裳嗎?”
“這個适合用來做外衣,這個适合做裡衣,顔色又剛好一個淺一個深,最相襯不過了,郎君就給夫人買這兩匹吧。”
“好。”柯弈轉頭又問清沅,“你喜歡嗎?”
“不是你說這個顔色好看的嗎?”
“那就要這兩匹,送到柯家。”
掌櫃眼神微亮:“是柯大人家嗎?”
柯弈點頭:“皇城東邊的柯家。”
“您就是柯大人吧?”
“正是,可有何事?”柯弈微微收眉。
“沒事沒事,大人成親那日,草民喝過大人發放的喜粥,草民給大人道喜,祝大人與夫人百年好合。”掌櫃說着要跪地行禮。
柯弈後退一步:“多謝你祝賀,不必多禮,今日本就是出門閑逛,你當不認識我便好。”
“是是。”
柯弈又轉頭看向清沅,聲音輕了些:“這個松花色的也好看。”
清沅瞥他一眼:“你怎麼總喜歡這樣靓麗的顔色?”
他牽住她的手:“你這樣年輕,正應該穿這樣明麗色彩的衣裳,不必跟我一樣。柳黃色也好看。”
“你不覺得,這些顔色太過跳躍,不夠端莊嗎?”
“我記得你從前也穿過明麗的衣裳,就在棠梨樹下,我記的清楚,棠梨花是白的,你穿了身櫻桃色的裙子,很好看。你是覺着成親了,要沉穩些,所以不穿了嗎?”
“難道不是嗎?不知有多少人背地裡覺得我配不上你,何況你走到哪兒都有人識得,我可不想讓别人覺得我丢你的人。”
柯弈眉頭緊了緊,餘光看見一旁跟着的掌櫃,大手收緊了些:“我不這樣覺着,你像原先那樣便好,你若是還是有所顧忌,我可以和你穿一樣的。”
“你……”清沅驚訝擡眼,“你真願意穿杜鵑色的衣裳?”
他似乎是認真思索過:“願意。”
清沅狐疑看他兩眼,越過他朝店家道:“掌櫃,多送一匹杜鵑色的布匹去柯府,門房會付銀錢。”
掌櫃一直豎着耳朵,想聽聽他們在說什麼,這會兒打了個激靈,立即應下:“好,好。”
柯弈沒有阻攔,又道:“這匹柳黃色的也要了吧,你穿好看。”
“你看,我都行。”
柯弈回頭:“松花、柳黃、鵝黃,各要兩匹。”
掌櫃呲着牙應下,忍不住多嘴:“大人和夫人感情真好。”
柯弈還是有些難為情,點了點頭,應一聲,牽着人要走,走到門口,又突然回頭:“我從小就心儀内子了,這樣多年未成婚,便是為了等她。我很喜歡她,真的很喜歡。”
“啊?”掌櫃一臉茫然。
“嗯。”柯弈鄭重點頭,牽着清沅繼續往外走。
清沅也很茫然,甚至覺得莫名其妙,還有些丢人,她皺着眉小聲問:“你突然說這個做什麼?”
柯弈滿臉認真:“這樣他們就知曉我是真的喜歡你了。”
清沅語塞:“行吧……你松手,我自己能走。”
“我想牽着你,我想讓别人都知曉我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