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奚把東西收拾好,站起身對焦延示意。
焦延順勢拉開椅子讓人出去,他再坐下的時候,隻聽見喬奚小聲對木則說了句:“新同桌,走吧,得好好學習啊。”
焦延瞪大了眼,小心轉頭過去看木則的表情,沒有他想象中的憤怒和煩躁,反而挂着一點笑意,又不太真,笑得怪滲人。
他瞧一眼喬奚離開的背影,又看一眼木則聽話收拾東西的動作,深吸一口氣,隻祈禱兩人别打起來,不然他都不知道幫誰。
換位需要一整節課,下課後錢杳走到三組一排,擡手敲了敲剛剛躺下去的木則的桌面,順便叫上喬奚:“你們兩個,跟我過來。”
喬奚放下手裡的東西,旁邊剛閉上眼睛的人也站起身,帶動椅子拖出好長一陣摩擦音,似乎是知道錢杳叫他們去幹什麼。
回校當日在學校的老師并不多,辦公室就錢杳一個人,她也就沒給人留面子,把手機打開放出一段視頻轉過去給兩人看。
視頻畫面的場景是考場,畫面裡是趴着睡覺和乖乖寫題的兩人,還有時而飄過去的紙條。
後面木則撿起小紙條的動作明目張膽,絲毫不把台上的監考老師放在眼裡,雖然那監考老師也毫不在意。
“你們看看!”錢杳臉發紅,站起來把桌子一拍,“木則,這視頻裡把東西撿起來的是你吧?你打開看了吧?還有你,喬奚,遞紙條的同學為什麼找你,你們傳什麼答案呢?要不你跟我說說?我給你參考參考?”
“西高是私立學校,但不是說就沒有規章制度!考試作弊也就算了,你手又是怎麼回事?你又摔了?把手摔折了?焦主任叫我好好看着你,我千防萬防,我是防不住你在學校外面搞事啊喬奚,你是不是忘了你檔案上那一筆了?”
喬奚本來看着視頻裡木則撿起紙條的傻樣偷偷發笑,話語忽然轉到他身上來,他笑不出來,放下手擡眸,表情正直:“老師,我沒打架,手是被人打成這樣的,意外,不然為什麼隻有手有事?”
錢杳盯着他看了幾秒,沒法反駁:“行,這事我管不着,那字條怎麼回事?你也參與了?我明說了,監考的老師當天就被開除了,我本來是要找你們倆麻煩的,不過我沒搞清楚情況,就沒給你們家人打電話,你們自己說說吧。”
她話落,頭一轉。
“你說呢,大少爺?”
在一旁聽着沒有多言語的人動了動,把手從兜裡抽出來,他拿起手機回放了一遍,然後冷笑一聲。
“老錢,我交的是白卷,你拿這個找我麻煩,那我沒法說,反正我沒要,那紙條答案一大半都是錯的,誰要啊。”
錢杳:“那人家為什麼給你?”
木則佯作思考:“也許... ...看上我家錢了?巴結我?或者... ...被我迷倒了?想讨好我然後順其自然... ...”
錢杳打斷他的話:“給你遞答案的是個alpha!你說什麼鬼話搪塞我呢?我最後再問你一遍,真不認識給你答案的人?”
木則低頭悶了幾聲:“這個嘛,好像見過,有點眼熟,不過我見過的人多了,實在是記不起來。”
喬奚擡眉,低頭發笑,被錢杳眼尖看見。
“喬奚,你笑什麼呢,你知道?那你說說吧。”
喬奚止住笑,揚眉和木則對上了視線,他掩唇咳一聲:“那位同學遞了十幾張字條,木則要再不接,我都煩了,不過他好像跟趙群走得蠻近的,考試當天我看見過他們聊天,聊得看上去很開心,我就沒打擾,他好像是二十班的吧?其他我就不知道了,老師你問我也沒有啊,我又沒接。”
木則偏頭看了他一眼:“趙群?”
“嗯哼,”喬奚攤開手,“趙群,上次在廁所看見他們聊得挺開心的,關系應該不錯。”
木則挑了挑眉,看着喬奚好幾眼才垂下眼。
“對,關系是不錯,老錢,你找我們來,就為了這事兒?我又沒作弊,誰幹的找誰,沒事我回去了。”
木則說完就要轉身。
“誰讓你走了,一個個的都給我耍嘴皮子,給我站在這。”
錢杳走出來,為了防止木則跑了,走到辦公室門前,把門拴住。
她狐疑地看了兩人幾眼,背過身。
“這視頻,有人匿名發我一點片段,裡面隻有你們兩個,看角度,應該是監控裡那男生拍的,我不管他拍這個為了什麼,人家已經回家反省了,至于你們,考場上交頭接耳還接紙條睡覺,寫一千字檢讨給我交上來。”
“憑什麼?”木則第一個不同意,他指着手機上暫停的視頻不滿,“我才是受害者,老錢你不會看不出來吧,那家夥故意的,明明知道學校管得嚴,還給我扔紙條。而且學校管理不周,混進來個走關系的老師才導緻的,跟我有什麼關系,我不寫。”
他理直氣壯抱胸擡起架子扭過頭去。
錢杳拿起桌上的直尺拍了一下木則手臂,直尺是鐵的,拍一下挺響,還很疼,叫木則後撤一步。
她拿上一沓考卷,遞給喬奚。
“誰說是因為這個讓你寫的,你上課睡大覺就算了,考試你還給我睡大覺,你是準備高考也睡嗎?能不能自己上點心,喬奚你,”她頓了一下,看着喬奚乖巧的表情,“别以為裝無辜有用,你當我沒看見呢,還有40分鐘你就趴下了,趴着在下面幹什麼呢?以為我眼瞎看不見你英語小冊子啊?這東西不能帶進考場知不知道!1000字,少一個都給我重寫!”
“行了,看着你們倆我都心髒疼,滾滾滾!”
喬奚彎了彎眼,抱住卷子,朝一臉憤懑的木則瞥了一眼。
“知道了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