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認脾氣很好,在祂淺淡的記憶中,祂發現自己一直都沒有什麼生氣的時候。或者說是,連劇烈的情緒波動都沒有,那就不會有生氣的概念。
祂當然也會在看到這個世界的人時,認為人類那些格外強烈的情緒而産生一些微妙感。
那種微妙感就是,這樣過于常見的劇烈情緒被祂認為,強烈的情緒波動是屬于弱者的。也許隻有弱者才會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畢竟不管是祂還是祂記憶中認識的那些家夥,永遠都是情緒平穩。
但是現在,祂發現自己錯了。
一股怒意控制不住的出現在祂永遠平靜的情緒中。
“神明大人!你在侮辱我嗎?”
`白不染`仍然在做最後的掙紮,控制它的溫栖遲的黑袍人師妹聶萱堯卻有種大事不妙的感覺。
“喂,都被發現了,你幹什麼呢?”
聶萱堯看着仍然沒有什麼緊張情緒的溫栖遲,頭開始突突的跳着。
“不着急不着急,演員沒有就位,咱們可不能提前退場。”
溫栖遲看着面前陣法中的白不染,有些厭煩又帶着濃濃惡意的情緒翻湧着。
“你說,神明大人為什麼會這樣看中這個家夥?就因為他可以被神明大人觸碰嗎?”
修剪幹淨的指尖擦過白不染浸透汗水的額角,劃過他挺翹的鼻梁,最後落在白不染已經幹癟的胸膛上,仿佛打量牲畜一樣的擺弄了兩下。
“你神經病啊!現在是想這個的時候?!”
已經陷入焦急的聶萱堯,沒有遲疑,一腳就踹向溫栖遲,帶着慌張和急切的怒火訓斥到:“你要是想死現在就直說自己趕緊去死,我的畫皮現在都要死了!”
說不心疼那隻畫皮鬼是假的,聶萱堯就算是有溫栖遲給的催生的靈液,那也需要一隻隻的鬼來喂養,那些鬼不知道花了她多少時間才攢出來的。
為了畫皮鬼,她的家底都要掏空了。
溫栖遲側身一躲,剛好避開聶萱堯的那一腳:“我都說了,死不了。”
他的笑容不變,仍然是那副勝券在握的模樣:“你以為,這個陣法就隻是模仿白不染的實時狀态嗎?”
“難道不是嗎?”
聶萱堯左右踱步的皺眉:“你要說就抓緊的,你是真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你還在這裡浪費時間?”
恰好在這個時候,在他身邊的白不染劇烈地顫抖起來。
“看看,就是這樣,是不是很妙?”
溫栖遲一臉新奇的向聶萱堯展示着:“既然他的狀态能夠被畫皮鬼給同步,當然畫皮鬼受到的傷,也能夠同步到他的身上。”
腐爛的氣味瞬間充斥到聶萱堯的鼻腔内,就算是聞慣了的她,也有些受不了地皺眉。
就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剛剛還狀态正常的白不染,眨眼間,全身一半的皮膚出現了腐爛的迹象。
那流膿的傷口刹那間打濕身上的衣服,染上絲絲血液的黃色的濃流淌到地上,形成一個又一個的深色印記。
“雖然沒什麼用,但是我就是想要這樣而已。”
溫栖遲涼涼的說着,在被聶萱堯根根的剮了幾眼後,又再次說到:“當然,如果咱們的神明大人發現不了,或者沒有我想的那樣在意他,我們就抓緊跑得了。”
溫栖遲無所謂的攤了攤手,一副擺爛的樣子:“跑不了的話,這個世界可能就變天了,那我們就一起死吧。”
而在外面的■■■■,祂看着面前掙紮中露出痛苦模樣的假人,心中厭煩且冷漠。
“我的白到底在哪裡?”
仿佛泥沼般的觸手向四周擴散,逐漸将整個莊園包裹在祂的告知下。
天上……
空蕩蕩的并沒有什麼東西。
地上……
所有的房間都在祂的感知下,人類,或者說整個莊園中的人類,被祂無情的丢棄在那裡,至于是死是活,■■■■已經無暇關心。
假山、樹木、廊亭……
一切可以看到的,全部都消失在了■■■■的侵染下。
可是沒有,白不染并不在這裡。
■■■■不知道這些人類做了什麼,隻一個小小的觸手尖進入到了這個世界中,祂能做的很多,卻又有很多做不了。
`白不染`搖搖晃晃的挂在■■■■的觸手上,作為一隻鬼王,且是由祂的身體組織培育出來的,抗性有,卻又隻有十天的适應期下,沒一會的功夫接觸的地方便已經開始腐爛。
“留下你沒什麼用呢。”
丢棄了人類模樣,感覺被冒犯的■■■■下意識的想要将`白不染`丢到口中。
下一秒,一股屬于世界意識的阻礙讓祂微微暫緩了動作。
沒有意思。
■■■■沒有找到白不染,也有點感覺沒勁。
祂想要一口口的将`白不染`吞下肚子後,用本體侵占這個世界。
對于人類,祂想自己若是不講道理的連坐也無可厚非。
這一個停頓,祂居然感覺到了屬于白不染的心跳。
那是有些興奮和鼓舞的跳動。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