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謝未染給黎青濃包紮好傷口,再擡起頭看向她,看到的便是對方那一如既往的面癱臉,不禁笑道:“你這讓人救人救得很沒有成就感啊。”
黎青濃垂眸,從腕上褪下一支做工精細的秘銀镯子,放到桌上,說:“謝禮。”
“我不是這個意思。”謝未染皺眉。
黎青濃也隻是說:“應該的。”在又看了眼謝未染的表情後,猶豫了兩秒,補充道,“不值什麼錢,隻是一點心意。”
值不值錢她還不知道嗎?謝未染忍不住腹诽,這玩意兒一看就很貴。
就在兩人之間的氣氛稍顯僵持的時候,門突然被推開了。
“大當家,你門外為什麼站了個陌生姐姐啊?我來找你學字了!”直接推開門的周洗墨正對上黎青濃的視線,笑容一下子僵在了臉上,“對……對不起……我不知道有客人。”
大當家?黎青濃收回視線,眸光微不可察地沉了沉,而後才看向謝未染,“這位是……?”
“是女兒!”謝未染還沒開口,周洗墨搶先道,然後在謝未染看過來時沖她做了個鬼臉,這可是你自己說的。
謝未染意會到了周小墨表達的意思,無奈地笑笑,行吧。
黎青濃沉着面容,盡可能讓自己的聲音聽着溫和一些,問:“你叫什麼?”
“周洗墨!”周洗墨用兩隻漂亮的大眼睛盯着黎青濃,好看兩個字都直接寫在臉上了。
“很好聽的名字。”黎青濃誇了一句,示意周洗墨過來,将桌上的镯子戴到了她腕上,雖然大了點,但小朋友明顯很喜歡。
謝未染被安排了個明明白白,說不出半個不字。
“漂亮姐姐為什麼會受傷啊?”周洗墨看着黎青濃,一雙眼睛很是幹淨。
黎青濃甚少看到這樣的眼,不覺愣了一下。
“咳。”謝未染幹咳了一聲,提醒,“差輩兒了。”
周洗墨瞪了謝未染一眼,“我們各論各的!”
謝未染笑得無奈,行吧行吧,周小墨這個顔控!
“一時沒注意。”黎青濃緩聲回道。
周洗墨一臉憂心地看了眼黎青濃被紗布包起來的胳膊,小大人似的囑咐,“那漂亮姐姐你以後要小心哦,染染說了,傷口碰到不幹淨的水很容易感染的。”
“嗯,謝謝你。”黎青濃溫聲應道。
叮囑完黎青濃,周洗墨總算想起了自己的功課,舉了舉自己的本子,說:“我們練字吧!”
謝未染招呼周洗墨小朋友坐下,“寫吧,我看着。”
周洗墨乖乖開始練字。
給黎青濃披了件自己的外袍,謝未染這才開始盯着周洗墨。
黎青濃看了眼明顯親昵的一大一小,默默移開眼,不知在想些什麼。
沒多久,先前出城的那一小隊人去而複返,到謝未染這裡來回報。
黎青濃眼見他們将那群蒙面人身上的衣服都帶回來了,堪稱是将那群蒙面人洗劫一空,一時竟不知該作何評價。
“東家,那群人身上沒什麼能表明身份的東西,隻是看起來都是練家子。”
“知道了。”說着,謝未染看向黎青濃,仿佛真的才想起來這個關鍵的問題,“說起來,我都忘了問,那幫人為什麼要追你啊?”
“生意上的仇家。”黎青濃說。
謝未染也不知信沒信,隻是應道,“哦,你這仇家可真夠窮兇極惡的。”
“的确。”黎青濃不可置否。
“哎那你是做什麼生意的啊?”謝未染又問。
黎青濃回道:“不固定,哪兒有商機做什麼,目前主要和一些達官顯貴搭線。”
“難怪你被追殺。”謝未染沒忍住多看了黎青濃兩眼,她這話有些做情報掮客的意味。
黎青濃沒吭聲,算是默認。
沒一會兒,黎青濃起身行至門外,謝未染也沒攔着。
門外,衛卯見黎青濃全須全尾,不由松了口氣,這才低聲道:“衛寅已經聯系到大部隊了。”
“讓他們原地駐紮,不要輕舉妄動。另外,通知上京,按計劃行事。”黎青濃沉聲道。
衛卯小聲應是。
“還有,查一下這塢堡裡姓周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