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你起來跑步,”池漁也回答得幹脆,仿佛并不需要引誘,他也會說真話一般,“昨天早上睡過頭了,沒跟上你晨跑,所以我想今天一定要比你起得更早。”
陸宜銘被對方看得有些不适應,他偏過臉,看向床的另一邊,那頭是被厚窗簾蓋住的落地窗,晨來的陽光曬不進,他那動作欲蓋彌彰。
“沒聽到你的鬧鐘。”
“當然啦,我沒定鬧鐘。”池漁的手攀上床沿,交疊起來,随後身體前傾,下巴擱在手臂上,就算陸宜銘不看他,他也定定看着床上的男人不放,“我是自己起來的,我怕有鬧鐘吵醒你。”
小狗的生物鐘,可比人類準多了。
陸宜銘沒回答,他默認了池漁的解釋,但他依舊冷硬,從起床到換衣服,再到下樓拉伸,全程都沒跟池漁再說一句話。
陸先生不說話,小漁覺得有點憋。
他幾次三番想開口跟人搭話,但都會被對方那生人勿進的表情給勸退。
陸先生似乎很不愛跟自己聊天。
這都三天了,陸先生跟自己說的話加起來,好像都沒有以前一晚上多。
但轉念一想,自己現在是人,陸先生不愛搭理自己也是正常的,所以小漁也不氣餒,他跟在陸宜銘身邊,對方洗漱換衣服,那他也回客房洗漱換衣服,對方下樓,他也下樓,對方拉伸,他也學着對方的動作,有模有樣地為晨跑做準備。
結果他還彎着腰呢,就看見陸宜銘一句指令都沒有,人直接飛跑出去。
小漁:?
陸先生現在晨跑都不先跟自己應和一聲了嗎!
來不及多想,小漁也隻好邁開腳步跟了上去。
很快,他就追上了陸宜銘,一步一步,越過對方的肩線,來到對方身側前方一個身位的地方,保持住,沒再變動。
陸宜銘當然發現了池漁的小心思。
這點倒是跟他家小狗很像,每天早上晨跑鍛煉的時候,小漁都會跑在自己側前方,不遠不近。
金毛的運動能力很好,精力也旺盛,跟着自己跑步不在話下,而且如果不是因為主人跑步速度限制的話,小狗理論上能跑得更快。
小狗能跑快,陸宜銘卻覺得池漁未必能跑。
他看着過去熟悉的小狗位置被一個人占領,難免不爽,腳步邁大,加快了自己的前進速度。
但神奇的是,池漁就好像發現了他的意圖一般,沒幾秒就調整了步速,又來到陸宜銘側前方的位置,與人同行。
陸宜銘感覺到自己身體的力量在慢慢流失,跑步變得吃力——自己的體力似乎并不允許自己這麼高強度運動。
他瞥一眼始終跟自己保持相對距離的池漁,對方看起來甚至還沒到極限,陸宜銘不得不承認。
這小子的運動能力比自己要好很多。
跟他的小狗一樣好。
兩人跑到直飲水處,陸宜銘這一路消耗很多,他十分自然地靠過去,為自己接水解渴。
隻是他還沒喝兩口,就感覺哪裡怪怪的。
回頭一看,池漁正盯着自己,圓眼明亮,像在期待什麼。
陸宜銘以為他也想喝水,便側身一站,顯出幾分教養:“喝吧。”
但池漁并沒有動,腳步沒動,目光也沒動,還是那麼直直望着陸宜銘。
陸宜銘唇角壓平,仿佛明白了什麼。
“想喝水?”
池漁點頭。
“要我喂?”
池漁點頭更快。
“不會還要我盛在水碗裡喂給你吧?”
池漁點頭更為歡快,要是他有尾巴,此刻必定高高揚起,甩如旌旗。
他犬牙微微咬住下唇,有點不好意思,卻也不多:“可以嗎,陸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