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舒文擰起眉毛:“我羞辱他?你有證據嗎?”
宋歸笙冷笑一聲:“在場的人都能作證,越先生,難道非要我找幾個人來跟你對峙嗎?”
“我倒不知道我說那幾句話就算欺負人了,退一萬步講,就算我欺負他,那又如何呢?你想做什麼?英雄救美啊?”
宋歸笙往前走了一步,把池漁藏得更深:“我隻是路見不平。”
他們兩人吵到這裡,小漁總算搞清楚了人物關系。
他打量了一下宋歸笙,這就是原主喜歡的人嗎?小漁搔搔自己心口,原主留下的條件反射讓他更為不解。
這有什麼好心動的?這位宋先生明明就在誤會越先生呀!
他印象裡,原書也有這一段,越舒文羞辱池漁,結果被宋歸笙拔刀相助,一對竹馬久别重逢,兩人相約逃離陸家……
小漁的表情更尴尬了,宋先生居然還想帶他離開陸家?
難以置信!
宋歸笙和越舒文的争論愈發激烈,周圍的看客早從看熱鬧變成了緊張。
這樣兩位豪門子弟鬧起來,傷的可都是家族的臉面,雖說小輩鬧事不會傷及長輩做事,但畢竟不好看,尤其還是在柳太的酒會上。
可他們又不敢勸,無論是宋家還是越家,他們都得罪不起,下場拉偏架肯定沒有好果子吃,他們要是想中立,這場面估計也很難辦。
于是有聰明人離了場,一面去找越家長女越舒曼,一面去找酒會主人柳太。
隻要有能壓制場面的人在場,這兩位估計就鬧不起來了。
就在宋歸笙和越舒文之間的唇槍舌劍即将上升到彼此親人的高度時,一聲“拜托别吵了”叫停了兩人的争論。
隻見他們兩人辯論的中心人物——池漁——從宋歸笙身後走了出來,站在兩人中間,一手攔着一個人,阻止他們繼續向前。
衆人倒吸一口氣。
這是什麼情況?這年輕人是嫌事情鬧得不夠大,還要再出來添一把火嗎?這不會還是個妲己吧!
小漁看着宋歸笙,這下他總算看清了對方的臉,是英俊的,眉清目秀,眼神剛正堅定,是小漁本狗也不會讨厭的那種人類。
但他還是在心裡默默判定,宋先生沒有陸先生好看,就算看臉,原主也該更喜歡陸先生才對。原主怎麼會喜歡宋先生呢?
對方的視線一碰到自己就柔軟下來:“池漁……”
但小漁并沒有第一時間跟對方叙舊,而是陳述道:“宋先生,越先生并沒有欺負我,别吵架了,好不好?”
宋歸笙:……
接着,小漁又看向越舒文,對方氣鼓鼓的,臉上紅暈明顯:“越先生,宋先生是我的好朋友,他隻是擔心我,所以才出頭的,他沒有壞心,是個好人,你别跟他生氣了,好不好?”
越舒文:……
本來兩人之間是非吵不可的,撕破臉就撕破臉,兩位公子哥本來也沒什麼顧忌的。
但小漁在中間一斡旋,這事兒就變得尴尬起來。
他們倒是想說不好,但小漁眼巴巴的,誰都說不出拒絕的話來。
尤其是宋歸笙,他語氣生硬,問了一聲:“你真沒事嗎?”
小漁立刻搖頭:“沒事的,宋先生,我跟越先生也是好朋友,我們總一起玩的,對吧,越先生?”
越舒文:……
他“嗯啊”了兩聲,最終摸摸鼻子,轉身離去:“懶得跟你們吵。”
說完他就走了。
衆人:?
他們表情複雜地看着那四兩撥千斤的年輕男人,這還真是個江城妲己啊?
越舒文離場後,看客們也都散開,宋歸笙和池漁單獨待在一起,兩人四目相對,心思各異。
小漁用指尖摳了摳自己的褲腿,他跟宋歸笙應該很熟的,但作為小狗,他對這人實在沒有什麼感情,再怎麼熟也不知道這時候該說什麼。
結果還是宋歸笙先開了口:“是他讓你叫我宋先生的嗎?”
小漁歪頭:“誰?”
“陸宜銘,他把你困在陸家,欺負你,折磨你,還不讓你叫我的名字嗎?”宋歸笙說着,語氣激動,眼眶都紅了起來。
小漁看不明白他的表情,不知道為什麼,如果是陸先生紅眼眶,他可能會主動蹭蹭,但眼前的先生紅眼睛,他隻覺得不知所措。
但出于小狗本能,他還是主動熱情地拍了拍宋歸笙的手臂:“沒有的事,宋先生,如果你不喜歡這個稱呼,我可以叫别的。”
他找了找回憶,想了下原主是怎麼叫人家的。
“笙哥?”小漁眨巴眼,喚了一聲。
宋歸笙的表情立刻好了一些,甚至還輕輕應了個“嗯”。
“池漁,你在陸家的這些日子,池伯父很擔心你……”宋歸笙也伸出手,握住了小漁架在自己胳膊上的那隻手,表情有些羞赧,“我也很擔心你。”
小漁看看自己被抓住的手,不是握手的時機也能握手嗎?
他隻顧着回答對方的話,沒第一時間抽出手來:“不用擔心,我不是有回爸爸的消息嘛,我在陸家過得很好,陸先生他對我也很好,他……”
“池漁。”
突然,一聲低沉的呼喚打斷了小漁的話。
小漁跟宋歸笙同時轉過頭去,看向說話的人。
隻見陸宜銘站在不遠處,身形筆直,手環抱着胸,眼神冷峻,看着小漁,像看着自己的所有物。
他眼神裡有濃得散不開的陰鸷,壓迫感撲面而來。
就連說話的語氣,也沉如磐石,字字墜地作響。
他說:“池漁,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