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幾人心中寒氣直冒,何文光率先按捺不住,“不是,這什麼意思啊,咱們不都是玩家嗎?咱們還有叛徒?鬼變得啊!”
西裝男若有所思,“不是沒有可能,某些副本也會設置這種人抓鬼戲碼,或者有玩家和我們任務不一樣。”
“但也不能排除管家在騙我們,副本npc故意引導玩家互相懷疑也是常見套路。”
精神小夥狠狠抓了抓腦袋上的黃毛,他一向不喜歡這種動腦的東西,眼見天黑了,提議道:“周哥,先回房吧,副本的夜晚都不大太平,明天再想這些玩意兒。”
西裝男,也就是周易點點頭,管家早就消失蹤影,幾人朝着二樓走去,樓梯間挂着一幅幅油畫,在燭火的照耀下,泛着光滑細膩的質感。
二樓的房間很多,傅時随便挑了間進去,門還沒關上,一隻蒼白的手倏然抵住門框。
?
傅時擡眼望去,臉色不善,“什麼事?”
白遙睜大眼睛,繃帶纏了半張臉,自帶一股弱不禁風的氣場,“傅哥,我能和你一起睡嗎?”
“不能。”傅時冷酷拒絕,“我讨厭和别人睡在一個房間。”
白遙被拒絕後不慌不忙,顯然早已料到結果,他笑着指了下完好的右眼,壓低聲音道:
“可我用技能看到了東西,傅哥,我們在一個房間會更安全些。”
傅時很快記起,白遙的技能是尋蹤,确實可以看到他們看不到的東西,說不定是關于副本的線索。
想到這,他隻能不情不願地側開身體,把人放進來。
先把線索套出來,明天把人趕回去。
傅時飛快做好決定,随後關上房門,抱着手臂轉身問:“所以你到底看到了什麼?”
白遙絲毫沒有被傅時身上冒出的冷氣吓到,他仔仔細細看了眼房間,說:“這裡的牆上,地上全都是血。”
“而且,整個古堡好像被燒焦過呢。”
傅時将目光投向牆壁上,除了一些年久失修的痕迹外,看不出任何東西,他質問道:“所以,這和你進我房間有什麼關系?”
白遙笑着回應道:“因為這間屋子血最多啊。”說完他表情有些恍然,“要不趁現在我們換一間房?”
“恐怕來不及了。”
傅時松開門把手,面色難看,“房門被鎖死了,打不開。”
白遙點點頭,聲音平靜且天真:“那我們就趕緊睡覺吧,明天還要給管家打白工。”
“也隻能先這樣了。”傅時有些不情願,但也沒說什麼。
話題就此落下,兩個人情緒非常穩定地躺下了,半點也沒覺得被鎖在一間全是血的房間裡有問題。
不過對傅時而言,眼下最大的問題是:
他失眠了。
身旁的呼吸輕軟,一點點挪到他的身邊,傅時冷着臉看向蜷縮着朝他靠過來的白遙,忍不住眼皮一跳,他究竟為什麼會放這種麻煩家夥進來?
然而現在後悔也來不及,房門鎖住他連把人丢出去都沒辦法。
傅時深呼一口氣,他伸進口袋,碰到了毫無溫度的藥瓶,眸光沉沉。
來副本時沒想到會出現這麼離譜的事情,他随便披了件平時穿的黑色風衣,口袋裡隻有一瓶藥,還好隻是七天,時間拖久了,他恐怕也控制不住。
距離副本結束還有六天半。
然而今晚卻并不平靜。
“咚咚!”
“咚咚咚!”
急促的敲門聲把白遙驚醒,他一睜開眼睛就看到傅時幹淨瘦削的下颚,在往上是略帶血色的唇瓣,讓人不禁想上手揉一揉。
白遙剛想擡起手腕,那吸引他全部注意力的唇輕輕動了下,寒涼帶着殺氣的聲音在幽幽回蕩在耳邊:“你看夠了沒有?”
後背莫名一涼,白遙表情不變,眼神開始飄忽,他飛快轉移話題:“門外有人敲門?”
“顯而易見。”傅時放棄掙紮地睜開眼,柔和的月光透過窗戶,灑落一地銀輝。
“我們要給他開門嗎?”白遙期期艾艾得想靠近傅時,卻被一個目光定死在原地。
“不。”傅時拒絕道。
一問一答很快結束,像是聽到房間裡的話,門外敲門聲忽然加重起來,一道熟悉的女聲穿過牆壁:“開門呀,是我趙媛媛!”
“傅時,白遙,你們開門呀!”
“外面有怪物,救我救救我,求求你們快開門!”
“我們不去救她嗎?”白遙表情惴惴不安,但身體紋絲不動,如同焊死在床闆上,顯然隻是說個場面話。
“去救一個我都沒告訴他名字卻知道我名字的怪物?”傅時漫不經心得嘲諷道。
白遙眨了眨右眼,片刻露出個燦爛的微笑,他本來長得極好,這一笑更是平添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