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什麼?”
傅時的眸光很冷,盯着堵在門口的白遙,語氣不善。
“傅哥,我能和你呆一塊嗎?我好怕又碰到今天下午的人頭。”
少年溫軟的嗓音在耳邊響起,帶着顫音,像是被吓到的貓,一個勁地纏人。
一般人很難拒絕這樣的要求,但傅時不是一般人。
他神色不變,非常堅定地說:“不行。”
“為什麼不行?”白遙睜大眼睛歪了歪頭,純白的繃帶随着動作微微散開。
傅時冷漠無情道:“我不想明天早上看到一具屍體躺在旁邊。”
“回自己房間,别來了,離我遠點。”
三連拒絕後,傅時關上了門,他倚靠在牆上等了許久,門外的腳步聲才逐漸消失。
半夜,淺眠狀态的傅時睜開雙眼,他的狀态很不好,深吸一口氣,勉強壓住自心底不斷翻滾的暴戾殺欲。
過了幾分鐘,傅時神色微緩,伸手從口袋裡翻出藥瓶。
兩粒白色藥片倒了出來,他看也不看便咽了下去。
很久以後,那股強橫的殺欲才在藥物的影響下消散,傅時這才徹底放松。
這毛病他從小就有,隻要情緒保持穩定,按時吃藥,就能控制,但在這個副本裡,有莫名的力量一直在引導他蠢蠢欲動,昨天更是徹底失控,還好那幾人沒有出事。
剛想躺回去,那扇不甘寂寞的門忽然又被敲響,傅時幾乎都想歎氣了。
一個兩個真是閑,半夜不睡覺,淨來打擾他。
這次來敲門聲格外急促,見沒有人回應,動作越來越激烈,演變到最後幾乎快變成砸門了。
不對勁!
傅時眼神一凜,翻身從床上下來。
剛一落地,門“砰”地一聲被咋開,傅時也終于看清了破門兇手的真面目——
不是個人,是鬼!
或者再大膽點,是那位死去的鋼琴家約翰!
門外的鬼勉強能看出是個男人,他的五官變形,雙眼深深的凸起,舌頭不受控制地吐出來,像是摔碎過被重組一樣,無一不透露着詭異。
“我的..琴譜!你這個小偷!”
嘶啞的聲音逐漸凄厲,像是承受莫大的痛苦,約翰的脖子狠狠朝旁邊一折,散亂的五官直直對上傅時:“還...給我!”
傅時的臉色更冷了,他向後退幾步到窗邊,随手從口袋裡拿出那張沾血的琴譜,在約翰瘋狂的目光下晃了晃。
勾起唇角,冷笑:“你想要這個嗎?”
“還給我!!”
鬼從來沒見過這麼嚣張的人類,臉色猙獰地撲了上來,他的速度極快,眨眼之間就到面前!傅時卻一點不慌,作為一名保安,時常有人喜歡對他貼臉輸出,他有充分的應敵經驗。
他飛快推開窗戶,同時朝旁邊一個翻滾,約翰猝不及防地沖出窗外,但他的動作居然極其靈敏,在空中強行轉身,一手按住牆借力,居然又飛了回來!
傅時一連串動作絲毫不停,他在約翰轉身時就立即關上窗,“咚”的一聲,鋼琴家直接撞上玻璃,破碎的身體本就沒有徹底愈合,這一撞擊下連内髒都從身體裡飛了出來,窗戶一片血淋淋。
“呵。”傅時淡淡地笑了一聲,嘲諷意味拉滿,他沒興趣看被玻璃上嵌在肉裡死死瞪他的藍眼珠子,轉身離開房間。
走廊被黑暗沉浸,靜谧無聲無息包裹着這片空間。
傅時腳步一頓,違和感從心中升起,他眸色寒涼,略沉吟後,緩步上前推開其他玩家的門。
門沒有鎖,裡面空無一人,他又推開其他的門,依然沒有任何隊友的影子。
深更半夜,五個人居然無聲無息憑空消失了。
傅時沒有過多停留,他回到一樓,大廳的燈不知道什麼時候亮了起來,照得周圍金碧輝煌,卻帶着一絲古堡特有的詭異陰森。
“傅時先生,這麼晚有什麼事嗎?”管家突然從背後出來,略帶恭敬地彎了彎腰。
“我似乎沒有把名字告訴過你。”
傅時冷淡的聲音回蕩在大廳,他微妙察覺到,整個古堡的氛圍似乎變了。
“我了解每位踏入古堡的客人。”管家似是而非地說了句,随後好心提醒道:“今晚伯爵回來了,還望諸位客人勿要吵鬧。”
“如果吵醒伯爵,會發生很不好的事情。”
管家神色平靜地警告玩家,他從牆壁上取出燃燒的蠟燭放在燭台上,端着燭台離開了。
傅時若有所思,看來伯爵之前并不在房間,可惜沒有硬闖下試試,現在人回來了,也不好再闖進去。
他離開大廳,朝着花田方向走去。
月光朦胧,給花田的白玫瑰蒙上一層靜谧高貴的外衣,然而卻掩蓋不住這些東西嗜血的本質。
傅時停在花田正前方,他身上白玫瑰的香氣已經散的差不多了,幾株邊緣的花蠢蠢欲動。而在花田的正中央三道身影直挺挺立在那,無數藤蔓緊緊纏繞着他們的身體,在月色的映襯下,那些藤蔓竟顯露出詭異的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