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時睜開眼,熟悉的玫瑰花發飾落入眼底,他擡頭望去,主神的雕像安靜而肅穆,無聲地俯瞰這片小小的區域。
“清醒了嗎?”
系統的冷淡的聲音浮現在腦海,傅時沉默不語,他的頭很痛,像是被人拿刀攪動一樣,尖銳的刺痛感逐漸蔓延全身。
“我..我怎麼了?”
他的聲音沙啞,擡手碰了下耳朵,刺眼的血迹在他眼底落下一抹紅色。
系統沉默一會,“你失控了,副本的最終BOSS死亡,所有人強制脫離。”
“你最好呆在原地,你的狀況沒有好轉,有人會給你送藥。”
系統難得強行地說話,傅時也不準備亂走,他渾身無力,連手指都懶得擡,幹脆随便找地方坐着了。
這座雕像不知道是什麼材質的,背靠着暖洋洋,意識又開始昏沉起來。
“撐住,不能陷進去。”
系統的話讓傅時倏然有了一絲清明,他随意移動視線,想要借此分散注意力,目光理所當然地停在人群聚集的地方。
三三兩兩的玩家圍成一圈,遮遮掩掩,他們手裡拿着奇怪的紙,各自表情謹慎地交談幾句,很快就散開,傅時終于能看清,玩家的中心站着一隻西裝兔子,他的胸口别着黑色的玫瑰花。
“這是在幹什麼?”
傅時的聲音越來越低,他随時可能再次陷入昏迷的狀态,隻能靠說話強撐着意識。
系統對此了然于心,配合着道:“如果你被拉進一個随時可能會死的副本,你是會信仰統治副本的神,相信祂能帶給你無窮大的力量,還是認為祂是魔鬼,将所有人拉進地獄?”
傅時難得懶散地開口:“無所謂,我覺得都可以。”
系統接着解釋道:“簡單來說,把所有玩家看成三個派系,有人狂熱地信仰主神,期望能在下個副本賺取更多的積分,獲得強大的技能,那麼自然也會有厭惡主神的玩家,他們在暗處互相勾結,企圖推翻主神的統治。”
“大部分玩家則處于中立陣營,不參與任何鬥争。”
“但很遺憾,目前情況來看,加入反主神陣營的玩家越來越多。”
傅時忽然笑了一聲,諷刺道:“你管一堆玩家光明正大地聚集在一塊,叫暗中勾結?”
“甚至裡面還有工作人員的參與?主城所有的工作人員都是即将死去的玩家,後來被被主神重新收編的吧,這算什麼,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系統語氣不變,平靜道:“如你所見,反主神的趨勢蔓延非常快,甚至連工作人員也開始出現叛變的情況。”
傅時忽然出聲道:“你也是反主神派嗎?我記得你之前很想取代主神。”
“并不。”系統的聲音非常果決,它為自己辯解道:“那群玩家手段極端,隻要有玩家不贊同他們的思想,就會遭到最恐怖的報複,他們很危險。”
“我必須提高權限,才能在危機關頭保護你。”
傅時沉默了,他面色古怪,“我很好奇,你究竟是什麼東西?從沒有見過技能有自己的意識,甚至還想着保護我。”
系統停頓半秒,猶如最精密度儀器,說話調子沒有一絲起伏:“這并不奇怪,我和陳全的技能屬于同類體系,時刻都在發動,區别隻是發動的方式和導緻的結果不同。”
“我也沒有自我意識,隻是判斷當前情況做出選擇,所以不必防備我。”
“是嗎?”傅時聲音冷淡,顯然完全沒有相信。
氣氛頓時安靜下來。
那種恍惚的感覺變得更兇猛了,傅時無意識捏緊手心,直到鮮血從掌心冒出,他才意識到疼痛感。
“我帶你去你的意識深處,那裡是我存放管理員y的地方。”
系統察覺到傅時的行為,忽然開口道。
沒等傅時問清楚,他的眼前忽然陷入一片濃稠的黑暗,所有外界感官像是被徹底隔離,和他發病的時候意識迷離的情況有點像,但這裡他卻始終保留着自己的意識。
傅時向前走了一步,黑暗中他看不清方向,隻能不斷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