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時面無表情地聽幾個人自相矛盾,說實話,在場的連人帶系統他一個都不想相信,不過硬要在其中選出一個,那果然還是先弄死林總,剩下的挨個撬開嘴,總能拼湊出一個真相來。
他直覺,沈道長和系統的立場某種意義上是統一的,但和林總完全敵對,不過這恰好也符合他的想法。
沈道長和系統可以慢慢收拾,林總必須死。
思緒轉瞬即逝,傅時在腦海中問系統:“用我的積分給我換把武器。”
話音落下,流光驟然出現在手中,傅時神色微頓,看向這把完好無損的小刀。
“我把它修好了,不花積分,你回去可以給它升級一下。”
“你還算有點用。”傅時難得真心實意地誇獎了下系統,随即沉下眉眼,流光的刀尖微微朝下,和沈道長一前一後把林總包圍在中間。
“你會後悔的!”林總咬牙切齒,但無論他再說什麼,傅時始終無動于衷。
甚至因為他的分心,好幾次都被傅時的刀尖劃過脖頸,林總鐵青着臉,不再說話,既然打不過,那他跑總行了吧!反正無論無何,傅時注定離不開這個副本。
就在這時,林總又一次驚險躲開沈常清的劍,猛然發現傅時那邊有漏洞,毫不猶豫地朝他攻去。
隻要重傷傅時,那麼他完全可以逃出去!等下一次時機卷土重來
目光觸及到傅時微勾的唇角,林總心頭下意識浮現出不祥的預感,然而已經來不及了。
巨大的痛苦自腹部傳來,他不敢置信地低下頭,沈常清的長劍直直沒入他的身體,血液從傷口出不斷湧出滴落,在地面形成一小攤血泊。
什麼時候?沈常清明明沒有接近他!
林總轉過頭,發現沈道長依然站在原地,電光火石間,他明白了,沈道長居然和傅時一樣,把長劍當做投擲的武器,趁他放松警惕的時候,給他緻命一擊。
“你又慢了一步啊。”
傅時冰冷的哀歎在耳邊響起,林總意識回神的刹那,棺材已經朝他壓下來,無邊無際的黑暗瞬間充斥整個視野,他非常清晰地意識到,自己被關進棺材了。
傅時眼疾手快地将棺材蓋子合上,徹底把林總封死在棺材内。
有了林總的存在,這棺材不再像之前一樣輕飄飄,反而格外沉重,像是裝進去了無數的水泥,連傅時也搬不動它,幹脆讓它倒在地上。
他撩開衣袖,黑紫色的斑痕如潮水般消散,很快恢複回光滑的皮膚,疼痛感也随之消退。
腐爛狀态已經擺脫,剩下的隻需要等,十二點一過,所有幸存的玩家就能脫離這個副本回到現實,可惜進來五人,最終也隻有傅時和周易活着。
傅時剛想開口逼問沈道長關于林總的事情,下一刻臉色驟變,他擡起手,碰了碰自己的脖子,原本随着詛咒消失的疼痛感卷土重來,甚至變本加厲更厲害了。
“系統。”他極快地在腦中喊了一聲,神色确是止不住的陰沉。
系統明白他的意思,立即調出透明的鏡子出現在面前,傅時擡眸看去,白皙的脖子上,一道金色的痕迹纏繞成圈,伸手碰了下,灼熱的痛感瞬間席卷全身。
大意了,香灰有問題!
傅時猛地意識到問題,徹底冷下臉色。
“這不應該,明明詛咒已經消除,為什麼...”系統的聲音倏地被傅時打斷,“這是什麼?”
系統一頓才察覺這話不是對他說的,而是傅時再問沈常清。
他斂下眉眼,濃稠的殺意自眼底乍現,系統暗道糟糕,傅時的情緒一旦起伏,就會被體内的東西影響,很容易發病。
沈道長卻倏地上前,擡手輕輕摸了下金色的斑痕,灼熱的疼痛感眨眼之間徹底消散,傅時勉強維持冷靜,沒有一刀把沈道長捅死。
“這是...我的詛咒。”沈常清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淡然,帶着某種深意道:“你離不開副本,因為詛咒未被消除,而你卻無法封印我了。”
道觀的那口棺材已經被燒毀了。
話說到這裡傅時已經全明白了,幸存者不止一名,除了林總,還有當時處理19号工程事故的沈常清,他也是幸存者,所以副本才會有兩幅棺材!
隻是為什麼林總不把自己的棺材也燒掉?這樣傅時就根本不可能封印他。
“他做不到的。”像是察覺到傅時心中所想,沈常清平靜地說道:“燒掉棺材,就代表永遠留在這個副本,永生永世不得離開。”
傅時心底微驚,頭一次認真審視這位如清風明月般的道長,莫名的荒謬感席卷上心頭,他眼神不善道:“你究竟想做什麼?”
沈道長輕笑一聲,并沒有回答問題,反而深深看了傅時一眼,“我要你留在這個副本,但我不會永遠困住你,我不是你的敵人。”
傅時冷笑,指了指脖子上的痕迹,“你覺得我信?”
“你已經信了。”沈道長毫不猶豫道,“但我知道。你不會按照我的安排走,不過你是出不去的。”
流光被傅時毫不猶豫地攻向沈道長,後者臉色不變,向後仰頭躲開後,突然擡起手中的長劍,溫和道:“不要生氣,你喜歡這把劍嗎?我送給你。”
傅時看也不看遞過來的長劍,臉色陰沉到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