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1年8月10日,大家變得很奇怪,身體鼓脹,肉軟爛得一碰就掉,終于在今天,我發現我也開始腐爛了。
2001年8月15日,領導坐不住了,請來一位道長,姓沈,道長說我們沒救了,有人在借我們的命維持長生,究竟是誰?
2001年8月19日,我聽到領導說,工程被永久停止,所有的建築都在被推翻,這塊地已經被設為禁區,我看着飛塵四起的工地,雖然努力這麼久的勞動成果沒了,但心中卻忍不住升起一絲雀躍,終于可以回家了。
2001年8月20日,工地建築全部沒了,但所有人都死了,地上全都是爛肉,老鼠在吃我們的身體,我張開眼睛,看到林總越發年輕的臉,終于知道兇手是誰了,但來不及了,因為我也死了。
文字的記錄到此結束,傅時往下翻,這本日記的主人有随手畫速寫的習慣,基本上都是工地随處可見的景色,倏然,傅時動作一停,目光落在紙上的畫上。
這是第19号樓的速寫,日記的主人畫技高超,寥寥幾筆就把外形勾勒出來,傅時定定看了幾秒,朝周易招手道:“過來。”
他攤開筆記本放在周易面前,“你知道這是哪裡嗎?”
周易湊上前仔仔細細辨認,片刻後毫不遲疑道:“這是19号樓吧,畫的還挺逼真的,那股陰森的氣場我道現在還渾身發涼。”
傅時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容,“你說,一棟早就被推平的建築,怎麼又出現在我們眼前了呢?”
更何況這個地方已經被設為禁區,誰會在這種大面積死亡的地方再次建造同樣的建築?他們所處的地方,真的是現實嗎?
周易一愣,卻聽傅時繼續說道:“我想放一把火,一把能燒掉整個工地的火。”
系統立即跳出來阻止道:“你要幹什麼?不要命了?”
傅時并沒有回答系統,他立即從椅子上站起身,目光最後落在監控裡的19号樓,對周易說道:“我要燒掉這個副本,你那裡有沒有點火的道具?”
周易咽了咽口水,艱難地說道:“傅哥,咱們不是馬上要通關了嗎?怎麼突然要放火,這一不小心說不定我們就先死在火裡了,就算能逃回主城,我們會被臨晝通緝關押的!”
“聽說他們組織的老大橫行霸道,殺人如麻,我們可能剛出副本就被逮住,到時候小命不保啊!”
傅時微妙地望了一眼周易,随即指了指自己的脖子,“你可以脫離副本,但我不行,我被沈道長詛咒了。”
“這個副本裡的畫很特殊,常規通關的路徑已經被阻斷,但我懷疑,這個副本本身就是一副畫。”
“我們身處畫中,想要離開,隻能燒毀這幅畫。”
他簡略地和周易解釋了幾下,在後者懵逼的眼神中提醒道:“我會在副本結束前一個小時放火,你如果有保命道具都用上,回到主城把所有罪責推給我,他們不會找你麻煩。”
周易沉默地抓了吧自己的頭發,道:“傅哥,太見外了,如果沒有你我肯定沒辦法通關這個副本,我相信你,直接放火燒吧,一個小時太短,萬一副本結束還沒燒完,你豈不是永遠困死在這?”
他從懷裡摸了摸,掏出個打火機遞給傅時,慚愧道:“不過我就這一個打火機,是不是不大夠用?”
傅時搖搖頭,接過打火機道:“夠了,如果我的猜測正确,那麼隻要一個火星子,會瞬間燃起大火,就像那間道觀一樣。”他的眸色愈發深沉,腦海裡的系統一時間不敢吭聲阻止了。
如果當時沈常清不在道觀,那這把火會直接燒穿副本嗎?
不,傅時很快否決這個想法,就算沈常清默許,林總也不會讓他們這麼容易離開。
“那我們從哪裡開始燒?”周易頭疼地摸了摸腦袋,看向傅時。
“去第19号樓。”
兩人立即從保安室出發,傅時本以為沈常清會出現阻止他們,但出乎意料的是,這一路非常順利,他們站在19号樓前,安靜地注視着這座龐然大物。
傅時打開打火機,微弱的火苗在空中跳躍。
他走上前,對着建築的一角點燃。
堅硬的鋼筋在這簇小小的火苗中持續不斷地炙烤着,很快燙出一個黑圈,這個黑圈越來越大,在兩人眼前轉瞬間就變為熊熊大火,整個19号樓沐浴在火光之中。
火勢不斷蔓延,一棟接着一棟棟樓房燒起來了,嗆鼻的煙帶着火星點燃的味道,他們兩個像是真正地被大火包圍着。
意識不清時,傅時好像在大火中又看到了沈常清的影子,他在遠處安靜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