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時面無表情地轉過頭,斷了半截劉海的信使陰沉沉地看着他。
信使就像現實世界的囚犯一樣,被關在一個狹小的水泥房間,昏暗的燭光透過銀色的鐵欄杆,投下斑駁的影子。
周易湊過來,低聲遲疑道:“傅哥,你得罪他了?”
“很明顯,沒有。”傅時冷着臉,伸手從衣服口袋裡掏出一個白色的小藥瓶,當着周易的面倒出兩粒藥片吞下去。
這藥瓶周易有幸見過,刹那間就讓他想起在古堡奪命狂逃的記憶。
傅哥現在心情很不好,意識到這點,周易立即安靜了,生怕自己惹到傅哥,畢竟,别人發病隻是發病,傅哥發病要命啊。
他硬着頭皮後退幾步,江久浛卻突然把他拽出來,目光望向走廊盡頭的黑暗中,“把門打開。”
黑暗中倏然走出來個滿臉戾氣的少年,看起來隻有十幾歲的模樣,一身黑衣黑褲,他拿出鑰匙上前把關押信使的牢房打開,随後周易就被江久浛推着關了進去。
“咔哒”一聲落鎖。
滿臉懵逼的周易和信使四目相對,呆愣兩秒後,立即兩手抓着欄杆不敢置信道:“等等?為什麼我和他關押在一起?”
“那你想和誰關在一起?”江久浛面帶笑意,言語之間透露出一絲若有若無的威脅。
周易剛準備看向傅時的眼睛立即收了回去,伸手拍了拍信使的肩膀,沉痛道:“我覺得和他關一起挺好的,無聊還能找人唠唠嗑,請務必無視我。”
“誰要和你唠嗑?”信使一把拍開他的手,緊緊抓着欄杆,盯住傅時咬牙切齒道:“傅時,你等我出來,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江久浛見狀沉吟幾秒,居然開口道:“不用着急,這樣吧,我把你們三關在一起怎麼樣?”
信使陰狠的表情瞬間呆住了。
傅時默默擡頭,唇角勾起一抹弧度,黯淡的燭火下,透出一股冷冽的殺意,這場景,瞬間讓信使回憶起這人面無表情截斷他劉海的惡劣行徑。
周易咽了咽口水,果斷蹲在角落裡,試圖離大放厥詞的信使遠點。
緊繃的氣氛下,江久浛“哈哈”笑了兩聲,“開個玩笑而已,大家不要這麼緊張,關你對面就可以了。”說完,便給站在黑暗中的少年使了個眼色。
少年倏地起身,打開傅時背後的牢房,對他作出一個請進的姿勢。
傅時面無表情地走進去,踏進房間的刹那,一股陰寒之氣驟然從地底湧出,像是要冰凍住人的四肢百骸,但他卻并沒有感覺不舒服,那股沒被藥片壓下的焦躁情緒平緩了不少。
清脆的金屬敲擊聲驟響,傅時擡眸望去,是江久浛曲起食指敲了兩下鐵欄杆。
“三天後放你出來。”他輕聲說完,便消失在傅時的視野裡。
傅時收回視線,雙手抱臂半靠着牆,半響,他忽然望向一直躲在黑暗中的少年。
很少有人能被人一直盯着,尤其是這個盯着别人的人是傅時,壓力感更是爆棚,顯然少年忍不住了,回看過去,“你有什麼事嗎?”
“看你眼熟,我們認識?”
周易驚呆了,這搭讪方式放在十年前都算落伍了,沒想到今天居然還能有幸見識一回,他重新用大腦冷靜思考了下,還是撇開了這奇怪的想法,開始猜測難道這少年是傅哥的親戚?
都喜歡一身黑,闆着臉,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但少年顯然不是,一闆一眼字正腔圓道:“你認錯了,我不認識你。”
傅時挑了挑眉,不再說話了,隻是視線依然若有若無地打量,似乎在盤算着什麼。
死寂暫時籠罩了這片區域。
良久,周易忍不住看向身邊的信使,他背對着傅時蹲在角落裡,像一朵陰暗的蘑菇,如果不是周易實在閑的無聊,也不會注意到這個人。
他接觸信使最多的時候就是需要技能升級的時候,他們永遠用着張路人臉,帶着格式化的微笑,安靜地為所有玩家提供服務,但這一位不同。
他的表情格外豐富,是周易見過所有信使中最鮮活的一個,而且很暴躁。
這讓周易不禁升起一點懷念感,想當初他親哥也這麼暴躁,一言不合就揍他,可惜現在在副本裡生死不明。
想到這他忍不住歎了口氣,心底卻依然懷揣着希望,如果他能找到這個名叫“時淵”的副本,然後帶上最強力的隊友,是不是就可以把他哥給救出來?
而恰巧眼前就有一個非常合适的人選。
哥,你等着,我一定帶上最強的隊友,到時候我們一起從隊友手底下逃命。
周易目光火熱地看着傅時。
傅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