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杭義并不知道溫蘭玙的情緒,而是望着窗外繼續說:“作為同學,其實我本人對柯莫問還是有些好感的,并不反感他。說來有趣,那小子在高一時狂得很,打架鬥狠,目中無人。七班那樣的差班,他的成績都墊底,經常能在老師辦公室看見他。被他們班班主任拎着他耳朵訓話,哦,那時我是物理課代表,總去辦公室交作業。可是到高二第二學期,他忽然請假了半個月。再見他時他頭上包了繃帶,原來他外甥在學校惹事被叫家長,他去了。——沒講兩句就又和人打起來,被人家一磚頭開瓢了。” 溫杭義停頓了一下。想起往事,讓他想笑,又頗為感慨。
柯莫問還有這麼狂的時候,她真是沒有想到。溫蘭玙被她二哥的故事吸引,講到故事的精彩處她二哥又停頓。她有點着急。
“被開瓢的柯莫問再回來,他變傻了。整個人身上那股淩厲嚣張氣焰都消失了。他在醫院醒來就跑到那個打他的那戶人家道歉,把人家都弄蒙了。搞得他們老師都不知道該安慰他還是該偷着樂。這小子不再打架生事,還開始好好學習,而且是帶着他的小弟一起好好學習。不過可能實在是基礎太差了,還是命中帶衰……好不容易爬升幾百名的名次,勉強能夠二本的分數線。高考時他還得了一場重感冒,考試那兩天聽說還差點被同考場的考生投訴。就是他差點咳得肺都蹦出來,嚴重影響其他考生。後來他喝了很多很多止咳藥鎮咳藥,還在考場憋咳,憋得差點暈過去,弄得其他考生都不好意思抱怨了。你知道這小子為什麼會得重感冒嗎?”溫杭義戰術性停頓,他笑着問。
“不知道……”,溫蘭玙好奇貓貓眼,她都心疼壞了,二哥還跟她賣關子。
“他考試前連夜瘋狂刷題,學習。也不知他聽誰說的,洗冷水澡能刺激清醒大腦。一夜洗三次冷水澡,還帶洗頭那種,直接把大腦CPU幹燒,趴冒煙了——都不知那小子為什麼這麼莽。結果卻沒有個好結果,隻考上了個大專。那時他家剛有個大生意被攪黃了,他老子一急中風了,偏癱了。公司和家裡一下子亂套了。所有的責任都壓到他的肩上。這下可真是亂套了。他也算上有老下有小。哈哈,實慘!”
“那時我們溫家是不是開始對付他們家了?”溫蘭玙忍着不悅問。
“那時候是我們剛開始對付他們家吧。一年,有一年了,雖然隻是偶爾,而且還是三言兩語。隻是态度上的問題,并沒有實質性去針對他們什麼,但一年的效果已經開始顯現了。好幾個生意場上的夥伴開始疏遠冷漠他們家,以前牢不可破的關系網、合作聯系開始變得稀松易碎……唉,其實有時候我覺得他慘烈到——讓我都想幫他一把。畢竟也曾算是經常在老師辦公室裡見面的老熟人了。但那時生意場上都是父輩在運作。我插不上話啊!。”
“啊?那、那你可以來找我啊,我來幫你說。”溫蘭玙弱弱地舉手,軟萌的說。
溫杭義看了一眼他心善可愛的妹妹。看到她眼裡似乎有淚花,心裡也是一軟,但面上全是帶着寵溺的無奈,“我該怎麼說?跟你說我同學是好人,讓你去求長輩們别對付他們家。”
“對呀,二哥。”翁蘭魚誠懇殷切地答。
“哈哈哈,可是我轉頭就忘了,我隻是當面時看着他慘。轉頭就把他慘狀抛諸腦後了,怎麼還會到你面前說?我都會不好意思,莫名其妙……這種事還拿到你面前說。本來就是他們柯家惹了那個小男孩嘛,哦,也就是你關心的那個小子。沒見奶奶當時心疼的,看見你掉金豆豆,大家都要掉金豆豆了,再慘他們也隻能受着了。誰叫他們柯家間接讓你傷心難過了。”
溫蘭玙一整個無語住了。噎住了。錯了,錯了,都是她錯了,她來還給他好了。全身心還給他,不會反悔。
溫蘭玙慢慢把手中冰淇淋吃完,對她二哥說:“”走吧
在回去的路上,溫蘭玙一直很沉默,溫杭義也沒有再找她說話。安靜的開車,期間溫杭義接了個電話,溫杭義接電話的時候點了外放。看來他是根本沒有準備瞞溫蘭玙。
是溫杭義找人調查那個男服務員的資料,調查人反饋來了。
溫蘭玙起先聽了一會兒,沒聽明白什麼國外一所知名常春藤大學就讀,因長相不俗,在國外很受歡迎,還有星探找上門……在國外也沒有交女朋友,作息規律,潔身自好,人非常優秀。假期到他姐夫餐廳打工,是因為陳家那小子要把他當活招牌。前幾年暑假他在那裡打工曾引起過轟動,生意爆火……
聽到這裡溫蘭玙聽明白了,電話裡她二哥和人談論的是今天遇到的服務員。看二哥還和人在講電話,她沒有開口打斷,但心裡氣得不行。
溫杭義挂了電話,溫蘭玙才說話,“二哥,你為什麼這麼做?這是多此一舉,畫蛇添足,我和那個服務員沒有任何關系,不會有任何交集,你幹嘛調查人家?”
“這叫有備無患,調查清楚,心裡有底嘛。至少從表面看起來這個男孩子還是可以……嗯,不錯的。”溫杭義一邊認真開車,一邊安心地說,“嘿嘿,你要不要考慮考慮,可别跟其他哥哥說哦。我慫恿你談戀愛。”
“不要——免談!”溫蘭玙生氣地别過頭,“談戀愛是我自己的事,不要你們插手。”
“好好好,看上誰一定要跟二哥說啊,二哥幫你調查,一定要查清楚了才可以有進一步的舉動,否則别輕舉妄動。拉拉小手都不行。啊,不行,光想想我都心疼的不得了。小魚,你還是再過兩年談戀愛吧,要不然二哥接受不了。非得把那拉你小手的小子剮了不可。”溫杭義不敢想象從小被家人捧在手心裡的妹妹,被一個才認識幾天的陌生小子帶走,他妹妹也會滿心滿眼都是那小子,更依賴于他。不敢想,不能忍,想想暴脾氣都要上來了。
溫蘭玙睜大眼睛看着她二哥。她有點氣惱,又有點感動。“如果我真交男朋友了,那麼到時,不許你們欺負他,他是我的人。欺負他就是欺負我。”溫蘭玙一字一句認真說,“我會保護他。”
溫杭義一聽這話更舍不得了,更不忍心妹妹被随便一個小子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