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父接着說：“要談可以，但别搞出什麼事來。要是把輩分差距再拉大了，罰你在祖宗牌位前跪三天三夜。”

柯逸然疑惑道：“咱家哪有祖宗牌位啊？”

柯父氣哼哼地瞪着大外孫，說：“我可以立馬找人做出來！可别等我孫子還沒出來，重外孫倒先出來了，一個個都不讓人省心。你舅舅沒結婚之前，你不許談戀愛；你舅舅沒生娃之前，你不許結婚。而且别給我搞出什麼非婚生子，到時候我絕對不會看，也不會抱。你要是敢生一個，我十年都不理你。”

車内安靜了 30 秒，許久之後，柯逸然幽幽地說：“舅舅，壓力給到你了。”

柯父不緊不慢地補上一句：“别給你舅舅太大壓力，你舅媽還小。” 他和老伴一樣，也很想馬上抱上孫子，可一想到溫家那個金寶貝疙瘩——溫家幺女，要是真給他們家生個娃，他心裡就有些打鼓，覺得這事有點玄幻，不敢想，不敢想……這感覺就好像有人把一座金山送到面前，想拿又不敢拿，實在有些燙手。

“啊？” 聽了柯父這番話，柯逸然瞪大眼睛愣住了，敢情這壓力還得他這個冤種外孫來扛。

柯父轉移話題道：“随緣随緣。哎，你剛才說的那個同學，是不是你們那屆的校第一還是第三來着？長得特别好看，還上電視台做過特别報道的那個？”

“是的。” 柯逸然悶悶不樂地回答，牧元景那小子，不管走到哪裡，都是個讓人難以忽略的存在，連隐沒在他碎碎念裡的名字，都能被翻出來。

柯父接着說：“他母親是電視台台長，我認識他外婆，她是比我高幾屆的同校師姐，也算是出自書香門第了。牧元景和他外婆長得很像。”

“哦，那他外婆也是個大美女喽？” 柯逸然表面上一副懶洋洋的樣子，心裡卻暗自琢磨：爺爺該不會以前暗戀過人家吧？要是奶奶知道了，還不知道會怎麼樣呢。

“是啊，是啊，那時候可是遠近聞名的大美人。” 柯父來了興緻，回憶起往昔，臉上浮現出一絲淡淡的微笑 。師姐她有一頭烏黑亮麗的長發，總是紮成一個優雅的發髻，白皙的皮膚吹彈可破，眉眼間透着一股靈動與婉約，笑起來的時候，嘴角微微上揚，特别娴靜，具有書卷氣……不過柯父也沒打算多想，坐直了身體，一本正經地說：“聽說前兩年市裡原本隻打算報道高考第一名，以此激勵全市的學子好好學習，後來因為時間不夠，内容不夠豐富，又加上了第二、第三名。”

“我看是電視台有人想拍馬屁。”

“呵呵……”柯父笑了，“有點那個因素吧，但沒想到反響出乎意料的好。聽教育局的朋友說，之後的高中聯考我們市的勢頭比其他市猛呢。尤其是女生，前十名裡有八名是女生。後來還有做文具的，想找他們做代言，主要也是看中第三名，後來沒成……”

“是啊，以牧元景的家世，他們家至于讓他去賣笑嘛？”柯逸然嘴巴一撇，不屑地說。

“能被他看上的女孩子會是怎麼樣的？”柯父想到牧元景唯一一次到家裡來找柯逸然玩，柯母驚為天人，拿着茶杯半天不知道放下的樣子就好笑。柯母還在他耳邊叨叨了半天加一整個晚上：“這麼漂亮的娃要找什麼樣的女孩子哦？什麼樣的女孩子才能配得上哦？”柯父笃定地說：“想來也不差，肯定長得也不一般。”

“那小子眼光高得很，好好追求他、跟他告白的，他看不上，偏偏相信一見鐘情的緣分。”想到畢業季，勇敢向牧元景告白的班長大人，柯逸然就一陣憤懑。雖然他那時候對班長大人也是敬而遠之，但看到班長大人失落哭泣的樣子，他還是一陣心疼。回想起來，他都想插兜給牧元景翻白眼。

“好，等他談女朋友了，你拍張照片給你奶奶看，讓她看看現實中的金童玉女是什麼樣的，滿足一下她所有的幻想。”一見鐘情看上的，那顔值肯定不差。過了幾年退休生活，柯父也開始有七大姑八大姨心态，八卦起來了，“省得你奶奶一天到晚好奇，每次看你和同學約出去玩，背後就要唠叨一回。”

“呵……”奶奶還要管這個，她大外孫不管，管個外人。柯逸然真有些氣悶，“要是談不成，豈不是讓奶奶失望？牧元景看上的那個人家，不知道有沒有看上他。聽說那女生家世很高，家裡頭有好幾個哥哥，個個都很了不起。”

柯逸然不服地抱着臂膀，目視前方，突然從後視鏡看到他舅舅以手支額，一臉無奈頭疼的樣子，正看着他。

柯莫問想阻止柯逸然繼續這個話題，可是無從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