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王平安回京,宮裡正在開始準備他的婚事了,蘇家為蘇青的生辰大擺宴席,也有低調亮相的意思。
若是婚事定下的順利,明年蘇青的生辰就不在娘家過了,京城人人都覺得蘇青和信王的婚事鐵闆釘釘,但隻有衛姜知道最後沒成。
窦紹見她笑的奇怪,心裡也有些狐疑,特别是她聽說了信王也來了蘇家,笑容更是不可琢磨了。
他總覺得這個衛姜好似對信王、蘇家都很熟悉,而且還抱着一種看好戲的心态。
當然有時候她也會用這種古怪的眼神看他和兒子,窦紹心裡有些五味雜陳,他心裡已經确定眼前人并不是那個人,可他卻心有顧慮,暫時不想拆穿。
最近家裡難得祥和讓他有些猶豫,也不知道是她演的好,還是親近的人對那人抱有幻想,總覺得她是幡然醒悟,變了性子。
他剛剛回到京城,才肯接手了戶部的事情,若是家中忽然出了醜聞,對他是很不利的。
窦紹看向和女眷應酬往來的那人,言笑晏晏,應對自如,很有分寸地拿捏着身份,這些都是以前那人做不到的。
今日她打扮的很是張揚,其他女眷清雅如蘭,那她便是豔麗的牡丹,富貴逼人。
窦紹有些晃然,他好像很久沒見過她這個樣子了,甚至都快忘了她的本來面目了,以前她很少會這樣打扮,她總是把自己藏起來,學着京中貴婦們往清瘦嬌弱折騰。
“看什麼,人都走了,還發呆呢。”來人重重拍了窦紹一下,順勢便把手搭在他的肩上,和他一起看向衛姜離開的方向。
窦紹見了來人,臉色閃過一絲笑意,身邊一偏讓他的手落空,徐仰差點沒把自己摔倒。
還是這麼蔫壞。
徐仰嘴角抽抽,故意打趣他道:“嫂夫人不過是去參加花宴,你倒是像個忘妻石,這麼難舍難分,還真是應了久别勝新歡,喜歡上了?”
窦紹給了他一記冷眼,徐仰見了有些讪讪,摸了摸鼻子。
他明知道好友家裡的情況的,還這麼打趣确實不好。
窦紹:“你怎麼過來了?”
徐仰:“今日蘇家有花宴,你定是不會去的,我正好休沐就來看看你,等你想起我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呢?”
徐仰嘴上好似在抱怨,臉上确實為好友高興,窦紹在外地主政多年,如今回京必然有很多親舊故友要拜訪,他等不及要見,就直接跑來了。
“那就府裡坐坐。”
窦紹邀請他進府,徐仰卻擡起頭仔細打量着這個宅子,這還是他第一次踏進來。
徐仰:“看來這次回來嫂夫人沒有找你鬧。”
剛剛他的感覺沒錯,好友夫妻之間的關系有所好轉,以前他和好友相聚,從來都是去外面的茶樓。
窦紹沒有搭理他的這話,他以前就不喜歡把自己的私事說給别人聽,更何況如今衛姜确實有些不妥,那就更不能跟别人說了,哪怕這人是至交好友也不行。
“去把少爺叫來。”窦紹吩咐下人去叫窦景來見徐仰。
窦景來的很快,徐仰是個懶散的性子,如今是見小輩,卻不得不擺出一副長輩的模樣,勉勵了一番就打發了人下去。
“這兒子就是沒有女兒貼心。”徐仰有四個兒子,五年前他的夫人給他添了個女兒,從此以後他就徹底成了女兒奴。
每次和窦紹通信,都要在信裡多方面炫耀下女兒。
“景哥他媳婦也快生了吧,你想要女兒是沒指望了,盼着你兒子給你生個孫女吧。”
徐仰有些同情地看向窦紹,好友和縣主的關系冷的像冰,定然是不會有好消息了,且縣主跋扈,好友這輩子也不可能添屋裡人,隻能寄希望兒子開枝散葉了,還好夫妻倆決裂前有了兒子,不然好友說不定就斷了香火。
娶妻還是要娶賢,就比如自己,妻妾和睦,家中兒女成群。
可見人都不可能是全乎的,好友仕途順遂,官運亨通,這情路就走的坎坷了,甚至可以說是斷絕了。
“我可不想要女兒,長到十來歲就成了别人家的,白養了一場,何必呢。”
徐仰:“你……”手指都顫抖了。
他捂住胸口,好友一如既往精準地往他心上插刀,明知道他聽不得這些,一想到香呼呼的女兒要嫁人,他就像被挖了心肝的疼。
就不應該來看他,看來縣主還是折騰的輕了,好友日子過的還是太輕松了。
徐仰在窦家和窦紹鬥嘴的時候,衛姜也碰到他的妻子和母親,徐母是個慈愛的老婦人,他的妻子也是個溫婉的美人。
可能因為窦紹和徐仰的關系,衛姜的位置和她們離的很近,隻隔了幾桌。
徐仰的妻子張氏長着一張笑臉,之前也是硬着頭皮和衛姜打招呼,沒想到衛姜竟然對她很是熱情,這才有些有寵若驚。
衛姜對徐家婆媳這麼熱情,當然是有原因的。
她今天來這個宴席主要還是來見女主的,可到了這裡才知道人太多了,年輕姑娘們更多,看誰都有點像女主。
書上對女主的容貌描寫很少,一直都是說她風姿綽約,身材高挑,眉眼端莊,這可就難找了,稍微長得整齊點,别人也會說一句長得清秀端莊。
她又不能上去就問,你是不是葛月,是不是蘇家那個被換掉的真千金,而且根據進度,她現在也不應該知道葛月。
衛姜隻能盯着高個子的姑娘看,正一籌莫展的時候,徐家婆媳出現了。
原書中這場宴會,徐家婆媳可是重要配角,她們可是觸發劇情的關鍵npc,而且對女主認親起到了推動作用。
衛姜眼神灼灼地盯着徐母,這讓徐母有些緊張了。
“縣主,您找我可是有事?”不然怎麼一直盯着她看。
衛姜搖頭,也知道自己盯的有些過分了,忙說道:“隻是太久沒見夫人了,見夫人神色更勝從前,難免多看了兩眼。”
徐母被誇的不好意思,用手摸臉,坐在兩邊的夫人們也看向她,也紛紛說道:“還真如縣主所說,你這臉可是紅潤的很,你這是怎麼養的。”
竟然開始詢問起養生秘笈了。
徐母被這麼多人打量,臉都有些熱熱的。
一群夫人太太們彼此交換着自己的養生法子,也不知道是誰忽然駭叫了一聲:“你的臉!”
徐母有些莫名,看向兒媳,張氏看着婆母的疹子已經從脖子爬滿了整張臉,驚的站了起來。
來了,劇情開始了。
徐母已經有些呼吸困難了,她摳着脖子,發出嗬嗬聲。
衛姜有些着急看向人群,怎麼女主還沒有出現,書中就是女主隻是用銀針紮了幾下,徐母就好受了很多。
徐母這樣子明顯是過敏了,之前她不知道徐母會對什麼過敏,又不能不讓人家吃東西,不然蘇家還以為她來鬧事的,所以隻能盯着。
一群人圍着徐母,張氏急的眼淚都出來了,可蘇家的大夫來的沒有那麼快,眼看徐母都把脖子摳破了,張大嘴巴好像吸不上來氣。
過敏也是能要人命的,這樣下去不行。
“你們快讓開點,别圍成一堆。”圍着當初空氣流通了。
衛姜畢竟是縣主,她的話那些人還是不敢不聽的,隻是看向她的眼神有些古怪,可能以為她是故意為難徐家婆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