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聽方婆婆這麼寥寥幾句描述,就已經激發起連洋吃貨的本能,讓他無意識地瘋狂點頭。
“不過這你還要等個把月。”
“隻要能嘗上一口,等再久也是值得的。”連洋臉上的笑漸漸淡去,他擔心自己可能也等不到。
“别光看着,過來搭把手。”
連洋和方婆婆合力将要腌制的菜搬了過來。
原本新鮮的雪裡蕻在太陽下晾曬了兩天已經變得有點蔫蔫的。
“為什麼要曬幹?”連洋問道。
“不曬幹的話,水分太多容易變質,腌出來的鹹齑便放不了太久,而且味道也不那麼正了。”
說着,方婆婆拆開了一找包鹽,直接倒在了菜上,這還不夠,還抓了一大把,掰開葉子,将每處縫隙角落都塗抹上,讓整顆菜都粘滿了鹽。
“照着我這樣做。”
“這麼多鹽會不會太鹹了?”
“鹹?我還怕不夠呢,看到沒,這十幾斤的鹽得都用光。”
連洋下意識地咽了下口水,似乎對這菜突然又不這麼期待了。
方婆婆将菜均勻有序地一層層碼在缸裡,而後突然擡頭打量了下連洋,面露一絲嫌棄。
而後,方婆婆指使着連洋道,“去,把門口拿塊石墩搬來壓這菜上。”
“那豈不會壓壞咯?”
“哪能啊,那石墩也就八九斤,原先那塊可有十幾二十斤重,也不知道被誰給偷了去。呸,連這都偷,一定遭報應!”
每年這時候,方婆婆依舊會心疼她那塊被偷去的祖傳鎮菜石。
抓起石頭起身,連洋還是被手上的份量驚了一下,不得不卯足氣力,搖搖晃晃,才将石頭搬了過來。
方婆婆卻在一旁嫌棄道:“诶唷,你喲,年紀輕輕的,為了身材,不好好吃飯,這氣力怎麼連我這老婆子還不如?來,壓到這菜上,用點按下去,把菜按實咯,可不能留一點空隙。下頭不嚴實,有空氣混進去了,吃了可就會中毒呢。”
連洋差點手打滑,“這菜還有毒呐?”
“不是菜有毒,是在腌制過程中,若大量空氣混入其中,同鹽鹵中的細菌作用下發生反應,生成的亞硝酸鈉有毒。作為廚師,難道連這最基本的常識都不懂?”
剛走到門口恰好聽到對話的王康抓住時機,立馬對連洋發起一頓嘲諷。
那語氣,可真是小人得志,洋洋自得,溢于言表。
“你來做甚,又是王真意叫你來的?”方婆婆不客氣道。
被方婆婆一瞪,王康就跟那抹了鹽的菜一樣,瞬間就蔫了。
王康不甘心地看了眼連洋,方才那股得意勁兒瞬間消散,支支吾吾的也說不出話來。
“怎麼,你師傅讓你來學新菜了?”
連洋一眼便看出王康此行目的,畢竟再好吃的菜連着吃兩天終究會膩,更何況像池立勳這麼挑食的人。
“切,誰稀罕學。隻是今天到了份M12的極品澳牛 ,不知道怎麼做跟合适,師傅就讓我過來問下你的建議。”王康撇過頭,不情願道。
“我為何要告訴你?”連洋幫方婆婆一起搬來一塊大石闆,蓋在缸上,全程沒施舍王康一眼。
“那是師傅看得起你!”
“無德無能,承蒙高看。這裡不歡迎你,請你離開!”
“稀罕,哼!”王康氣憤地扭頭就走,嘴裡嘀咕着自然不會是什麼好聽的話。
“呸,果然徒兒随師,都不是什麼好東西,晦氣!”方婆婆啐了一口。
“他還會再來的。”
“再敢來,看我不趕他走!”方婆婆随手将方才洗缸剩下的水潑在了院子裡,結果好巧不巧,正好濺到了折返的王康身上。
“我靠!”王康大叫。
方婆婆驚奇地回頭看了連洋一眼,眼裡多了份料事如神的稱贊。
“至少,這小子還聽他師傅的話。”連洋說道。
王康最終忍下了怒意,“算了,這事我不跟你計較。你現在跟我走,早上師傅處理帝王蟹的時候不小心弄傷了手,該死的,今天宅子裡有場重要的席宴耽誤不得,所以師傅叫我來找你去幫個忙。”
“幫啥忙呢?連洋,幾天不見你膽子倒是大了啊,居然敢背着公司接私活了?”正說着,小院裡又進來個人。
今兒個可稀奇,這原本僻靜的鄉下小院子突然熱鬧了起來。
連洋想了一會才認出,來人正是原身的經紀人吳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