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班。”傅瑞文說。
“噢,”顔洛君頓時失去了語言功能,那些真真假假的漂亮話總是在傅瑞文面前失效,連她自己都覺得奇怪,“那……要不,你先睡?”
傅瑞文點頭,拉開櫃子準備找東西。顔洛君微微歪過頭,問她:“找什麼?”
“被子,”傅瑞文想了想,“我記得還有一床涼被。”
“……沒關系的,”顔洛君說,“就睡這裡吧。”
她這會兒倒是真的有幾分過意不去了,她在這裡除了給傅瑞文添了一堆麻煩以外,好像沒起什麼作用。或許現在出去住酒店?——讓傅瑞文知道了,又不知道會扯出多少後續你來我往亂七八糟的人情。
“讓你照顧我已經很過意不去了,”顔洛君眨了眨眼,“今晚就睡這兒吧,姐姐。”
她小聲補充了一句:“又不是沒睡過。”
傅瑞文輕歎一口氣,拉上了櫃門,問她:“你準備什麼時候睡?”
顔洛君看了眼時間,接近十二點。她倒是不困,但傅瑞文瞧上去有些累。顔洛君想到自己一連幾天都是晚上過來,硬生生拖晚了傅瑞文的入睡時間,難免有些心虛:“現在就行?我可能要處理一會兒學校的事兒,我開台燈就行。”
她本準備挪去客廳拿包,但傅瑞文讓她坐着就好,将她的東西一塊兒帶過來。冷敷結束後顔洛君簡單洗了個溫水澡,裹着浴巾走出浴室還覺得微有些冷,看見床邊坐着的傅瑞文怔了下,猛地又退兩步回去關上門。
太好了,曆史情節完美重現,她沒拿睡衣。
“瑞文姐,”她隔着浴室門,她從自己的聲音中聽出一種荒謬的絕望,“或許……能幫忙拿下睡衣嗎?……嗯,随便哪一套都行。”
傅瑞文輕車熟路從衣櫃裡挑了套合适的,從門縫裡遞了進去。她轉身準備離開,卻被顔洛君一把攥住了手指。
顔洛君似乎也很震驚,反映過來蓦地松開了。傅瑞文指尖滿是水汽,在門口耐心地問她:“還需要什麼嗎?”
“嗯……”顔洛君猶豫了一會兒,傅瑞文才聽見她低聲吐出一個詞。
“床頭抽屜裡應該有一次性的,”顔洛君補充道,“拿那個也行。”
一提到抽屜,傅瑞文腦子裡又不可避免地冒出了上次不慎碰翻在地的指套。紅色的是草莓味,橙色橘子味……都是很甜很甜的味道。不過話又說回來,這種玩意兒設計出不同的口味有什麼區别?
傅瑞文掐掉了心中剛冒出芽的疑問。從浴室到衣櫃短短幾米的路程走出了八百米的架勢,她冷靜地打開衣櫃門,掃過底層按衣物大小排序的收納箱,打開最小的箱子簡單掃過一眼,扣上蓋子從門縫裡……沒辦法從門縫裡塞進去。
最後還是遞進去了。原本就是溫水,又開關門好幾次,霧氣幾乎快要散幹淨。傅瑞文垂着視線,餘光裡隻朦胧闖進一雙修長白皙的小腿。
——扭到的地方還是有點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