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被白光吞噬,東邊隐約有金色線光出現。又是一個大晴天。來到西安三天都是大晴天,怎麼不算一種運氣好呢。
她首先吃甑糕,隻見甑糕顔色紅豔,幾顆蜜棗非常随意地散落在糕上,咬上一口,牙齒能清楚地感受到軟彈。味道非常甜,糯米蒸得軟糯,已經全部都融合在一起,見不到顆粒分明,嚼着雖有些粘牙,但都把蜜棗的香甜全部都蒸出來且融入糯米中,讓她每吃一口,嘴裡都是蜜棗的香甜。
除了太甜,無可挑剔,喜歡吃甜食的一定會很喜歡。但不愛吃甜的郁禾幾口下去就不行了,她暈甜。
“還好我隻點了小份,否則浪費。”她放下甑糕。吃了甜的,那麼就來點鹹的。
在沒吃過油茶麻花以前,她一直以為油茶麻花味道和南方豆花一樣為甜口。
良心的老闆在她付款前提了一嘴味道,本以為她不會買單,結果沒想到她付錢的動作更快了。因為鹹口的油茶麻花,她沒喝過呢。
油茶的整體顔色和珍珠原味奶茶差不多,味道卻是天差地别。因為加了很多小料的緣故,它的質地看起來很是濃稠,吸溜一口,鹹香的口感在口腔裡蔓延,接着還隐約有一股五香粉的味道。而她最喜歡的就是麻花,被泡得軟糯的麻花裡面已經沒有了實心的口感,但又很有嚼勁兒,味道倒還是麻花的味道。
郁禾将兩份食物吃了個精光,飽腹的感覺就已經很強烈了。但還是決定繼續往前走,她走得慢,可以消消食。
而才走了三分鐘不到,大饞丫頭又被眼前的柿子糊糊,糊住了雙眼。
柿子糊糊,顧名思義用柿子做成。隻見老闆用一個鐵闆勺,放在一個小鐵碗裡壓平然後放在熱油裡炸成餅。
好奇味道如何的她買了一個邊走邊吃,柿子糊糊外面是酥脆的口感,微甜,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她吃出了南瓜餅的感覺,或許是因為長得很像吧。雖然吃出了南瓜餅的感覺,但柿子的香味還在,而且甜度剛好适合她的口味。
手裡的南瓜餅……柿子餅還沒吃完呢,郁禾又對豆花泡馍提起興趣。她站在店外,看着裡頭望眼欲穿,一分鐘的思考時間讓她決定吃一頓!
她是南方人,喜歡吃甜的豆花,如今也試試鹹豆花,入鄉随俗嘛。油茶麻花她都吃得下,鹹豆花肯定也行。
“老闆,來一碗豆花泡馍。”
“好咧,帶走還是在這吃?”
“在這吃。”
“姑娘稍等~”
隻見老闆捏碎幾個麻花丢進一鍋白色的不知名湯裡。然後拿出一個藍色青花粗瓷大碗,在碗裡放上幾片硬邦邦的鍋盔。
為什麼叫鍋盔,因為它厚度有一寸,鍋的形狀,放在碗裡邦邦響。
“老闆,這鍋裡的白湯是豆漿嗎?”她好像聞到了豆漿的香味。
“是昂,都是現磨的豆漿,熱氣騰騰的時候把馍和麻花先冒一下,然後加的是老豆腐,比豆腐腦還要老一些,緊實不容易碎,吃起來口感棒得咧。”
郁禾恍然大悟,繼續看老闆接下來的動作。
“要雞蛋不姑娘?”
“要。”
“要辣椒不?”
“一點點,微辣。”
老闆熟練地在碗裡加各種小料,嘴上也不忘記和郁禾閑聊,“聽你口音是南方人吧,南方吃甜口豆花比較多。”
“我從小到大都吃甜口豆花,這次試試鹹口。”
“我們北方豆花都是鹹口咧,我覺得好吃,就怕你吃不習慣。”說完舀上一勺靈魂豆漿。
說實話,要不是來了西安,她壓根不會把辣椒蔥花放在豆花裡就着豆漿一起吃。
金黃的馍片,白嫩的豆花,再來一勺鮮紅的油皮辣子,最後淋上一勺滾燙的豆漿。豆花潔白,就像是白玉含脂,岫山生煙,滑爽細嫩。馍片金黃,如金魚嬉戲水面秋葉。湯色乳白,如瓊漿玉液。著名美食家蘇東坡曾把豆花泡馍命名為——金玉瓊漿。
想到這,郁禾饒有興緻的嘗了一口這buff疊滿的豆花泡馍,舌頭輕輕一抵豆花,立馬融化在口中。碗底的鍋盔片吸滿了豆漿,而且還裹着一層油潑辣子,吃上一口,鹹香厚重。
馍片被豆漿泡得有些軟,但内裡還帶着韌,有嚼勁兒,麥香醇厚,沒有什麼添加劑的味道。
最後再喝上一口被紅油染色的豆漿湯汁,味道帶些辣,但口齒間能感受到濃郁的豆香。
“其實咱們這也會在豆花泡馍裡加白糖,為的就是照顧到不習慣鹹口的南方人。但看姑娘你吃得還挺習慣?”老闆不由得跟郁禾搭話。
“嗯,我接受能力很強,而且這鹹口的豆花确實好吃。”
如果用溫情婉約形容南方豆花,那北方豆花就是厚道簡約,吃得她是酣暢淋漓!
小旅app裡有介紹,豆花泡馍的發源地在西府鳳翔,她不知道眼前這一碗豆花泡馍做法是否正宗,但味道好吃不可否認。好吃即正宗,也是她的想法。
“嗝兒~”郁禾打了個飽嗝,她高估了自己的胃,這一早隻吃了幾份食物就撐得不行,此刻她特别羨慕天生大胃口的人。
“沒事,明天我指定還會在五點自然醒,再來一次也不是不行。”
郁禾安慰自己的胃,坐在原位緩了緩後,掃下一輛共享單車。
長安十二時辰,九點開市,現在去,剛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