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對地,雨對風,大陸對長空,山花對海樹……”
弘曆和弘晝你一句我一句背着書,郭絡羅先生站在他們面前正面帶笑意聽着。
深秋的季節已經漸漸冷了下去,太陽變成了難得的奢侈品。見外面太陽出得好,耿執羽便讓人将桌椅都搬到了院子中,讓先生就在院子中給這兩個孩子上課。
四爺原本闆着的臉,聽着這稚嫩的聲音逐漸開始融化,變得溫和了起來。
耿執羽和鈕祜祿格格正在一旁面帶笑意地看着兩個小孩子,還是院中的一位侍女看見了四爺驚呼了一聲。
玉池院和耿執羽的院子一樣,都是少見四爺來的。如今大白天的在門口看見了這位主子爺,侍女自然吓了一大跳。
聽見這個聲音,耿執羽和鈕祜祿格格一起扭頭過來,随即面色一變,放下了手中的東西,站起來行禮。
弘曆已經過兩歲的生日了,知道自己看見阿瑪是該行禮的,也跟着起身。但他畢竟年紀小,嬷嬷們還沒有教過他男孩子是怎麼行禮的,他便學着額娘的模樣俯身。
這像模像樣的行禮姿勢把衆人皆逗樂了,院中發出來一連串的聲音。連弘晝都笑出了聲。他雖然也沒被教過,但卻見過前院小厮行禮的,自然知道男子行禮不是這樣的。
四爺從外面走來的疲憊似乎一下子消散了,看着兩個可愛的孩子,思及他們方才琅琅書聲,心情很是愉悅。
“起來吧。”心情好了,語調自然也溫和了下來,四爺笑道,“聽聞你們找福晉求了個先生來給弘曆弘晝啟蒙。”
郭絡羅先生的腦袋低垂着,聽聞此言耳朵微微動了一下,但依舊不敢擡頭。
她并非這王府的奴才,而是外聘的。之前從未見過這位雍親王,也拿不準這位是個什麼脾性,隻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是呢,妾身們沒什麼見識,也沒什麼門路。”鈕祜祿格格應道,“想讓孩子們習幾個字,但實在找不到好的人選,也就隻能厚着臉去求了福晉。”
“對呀對呀。”耿執羽見兮蘭姐姐已經回完話了,便跟着點了點頭。
“如今已經識得幾個字了?”四爺的目光看向了弘晝,語帶笑意,“弘晝年紀更小些,想來念書要更困難些。”
“我會念書。”弘晝癟了癟嘴有些不服氣。
四爺将目光放到了郭絡羅先生身上,這打扮與諸位侍女不同的女子。面色白皙紅潤,雖然低着頭但透着一股不卑不亢的氣質,想來就是福晉找來的女先生了。
“兩位阿哥皆十分聰慧,”郭絡羅先生意識到這個問題是在問自己,低眉斂目答道:“這般幼童最難的是坐得住,難為兩位阿哥小小年紀就能坐得住。念書的時候也願意跟着一起念,日後必然能成大器。”
請了郭絡羅先生來,耿執羽和鈕祜祿格格也沒有想要讓兩個小孩子現在就能同大人一樣做學問。
隻是想着半玩半學,學進去一點也不錯。倘若一點也學不進去,便當聘了個先生來和他們玩便是了。
郭絡羅先生過來教書的時候就已經給自己打了預防針,知道自己不能太過嚴厲,也做好了這兩位小阿哥不聽自己話的打算。
但過來了之後看着這兩個方才兩歲但能在椅子上坐得住的孩子,心裡慶幸不少。
自己講的東西讓學生能聽進去,也會有些成就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