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弘晝在四爺的房間休養了兩三天,覺得自己終于沒有那麼難受之後堅持搬回了自己的房間。
雖說阿瑪這房間裡什麼東西都是最好的,但伺候的這些人都不熟悉。弘晝覺得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小窩,雖然這個小窩自己也沒住多長時間,但這個小窩裡面的每一樣東西都是自己的。
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後,那位三哥還假惺惺過來道歉了。不過弘晝仗着自己現在年紀還小,硬是不願意原諒,不管旁人是怎麼勸說的,弘晝都假裝聽不懂。
現在年紀小還能任性一下,等長大之後說不定就得被迫懂事了。這年幼的buff不用隻會過期,為何不在還能用的時候好好用用呢?
過來低三下四道歉的弘時牙都要碎了,本來被阿瑪打了一頓就心裡憋屈。被逼着過來道歉更憋屈了,誰知道弘晝竟然敢說不原諒?若非道歉的時候阿瑪在一旁看着,弘時簡直要甩袖子走人了。
四爺也無法,孩子再大些就能講道理了。但這麼點的孩子講道理行不通,加之這件事本來弘晝就是受害者,四爺也不好苛責了。
等弘晝将身子徹底養好,被太醫蓋章認定已經好全,已經過去了大半個月了。
這大半個月中,弘晝一直躺在床上。連他下床片刻,鄭嬷嬷都緊張無比,更别提放他出去戶外運動了。
這可讓弘晝憋壞了,從前還是嬰兒時期,都會被額娘經常帶着出去玩。好不容易長到能自己出去玩了,現在受傷了相當于在屋子裡關了大半個月的禁閉。
弘晝被放出去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後院瞧瞧額娘,受傷這件事他最開始是想要瞞着額娘的。但後面醒來才知道額娘已經知道了,既然瞞不過去了就隻能在好了之後快點去給額娘瞧瞧。
回到泗水院,耿執羽早早就在等着了。
一見面,先是将弘晝拖到室内上上下下檢查了一遍。特别是鄭嬷嬷說的被踢傷的腹部,更是看了又看,直到确定弘晝身上的傷都已經好全了才作罷,摟着弘晝就開始嗒吧嗒吧地掉眼淚。
剛送去前院沒幾日,心裡正是最記挂的時候,傳回來消息受傷了。知道這個消息的一瞬間,耿執羽簡直想要闖進前院去瞧瞧,更想要闖進三阿哥的院子中将這個禍害弟弟的孽種揍一頓。
可最後理智将她拉了回來,她不再是從前是小孩子了,不是知道弟弟妹妹被街邊小孩欺負後可以揍回去的小姑娘了。在這雍親王府中,倘若失了理智幹了這樣的事情,最後被連累的隻會是自己的孩子。
“額娘,”感受到了額娘的情緒,弘晝将臉貼在了額娘的臉上安撫道:“我沒事的,阿瑪向着我呢,聽四哥說阿瑪狠狠打了三哥一頓闆子。再說這點傷勢早就好了,太醫都說沒什麼大事呢。”
對着阿瑪賣慘哭訴是為了讓三哥被罰得更慘,但對着額娘就沒有這個必要了。額娘又不能日日見到自己,即便知道了這些傷勢也隻能日日懸心。
“是額娘錯了,”耿執羽用袖子将眼淚抹去,“日後你在你三哥面前不要忍讓他,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他若是主動前來挑事你可别讓自己吃虧。”
“那肯定不會。”弘晝挺了挺自己的小胸脯,驕傲道,“額娘就放心吧,有四哥和阿瑪幫着我呢,對了,我這幾日在床上吃了不少東西,伺候我更衣的嬷嬷都說我胖了呢。”
說着,弘晝從耿執羽的懷抱中掙脫了出來,在她面前轉了一圈,表示自己這幾天雖然是在養傷,但真的過得還不錯。
看着兒子原本就有些肉的臉頰如今肉更多了點,耿執羽才算放心了,又拉着弘晝問了些在前院生活的細節。
在額娘這裡待了一整日,直到太陽都已經落山了,弘晝才依依不舍地走了。
見了兒子一面,耿執羽才算略微放下心來。親眼見到兒子氣色不錯,甚至養得胖了些,就能證明在前院沒有受到慢待。看來雖說三阿哥對弘晝不友好,但四爺應當還是看重的。
養傷的時候每日裡先生講一個時辰的課程是被停了的,如今身體好了,弘晝也得早晨起床就去聽課了。好在這個先生講課和講故事一樣,在習字的時候穿插着幾個小典故,學起來不僅一點不枯燥還十分有趣。
在後院的時候,弘晝和弘曆就已經把《三字經》《百家姓》《笠翁對韻》這樣的孩童啟蒙書背熟了。
現在先生講的是《幼學瓊林》,每日裡講上一兩節,随後就帶着兩位小阿哥一起讀,讀的時候就能将這上面的字認得七七八八的。
才三歲多的孩子,隻要能在課堂中好好坐下,不吵不鬧地待到散學的時辰就能算乖了。而這個孩子若是不僅課上不吵不鬧,還能跟着好好念書,甚至學得還不錯,那簡直是所有啟蒙先生的最喜歡的孩子。
而現在負責教弘晝和弘曆的李先生,就發現自己帶的這兩個雍親王府的小阿哥就屬于這樣的孩子。
最初四爺放話出去要給府中兩個小阿哥找啟蒙先生的時候,意動的人不少。畢竟柳先生在雍親王府的待遇大家都是看見了的,雖說隻是啟蒙先生,但雍親王府給的束脩依舊十分豐厚啊,而且對先生的學識沒有太大的要求,隻要講課有趣人品好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