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陽光和煦,刺痛了夜珠的眼睛,她使勁地揉了揉自己的眼圈,向着朝陽看去,霞光萬道。
隻是自己的腦袋就像是捆綁了緊箍咒一般,痛疼腫脹,她好不容易從床上坐起來。
腹中被燒的灼痛,一時沒有憋住,身子一側,趴在床沿吐了一地。
身邊的婆子丫環手忙腳亂的處理了。
容嬷嬷在一邊忙活着,擔心的道,“小姐,怎麼喝了這麼多?昨天夜裡已經吐了幾次了。這麼年輕,怎麼這麼不愛惜自己的身體。”
夜珠怔了一下,她有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嗎?這一世是她第一次喝酒,和柳璃言語投機,想到了前世的種種,脫離了前世的羁絆,這一世會輕松很多。便多喝了幾杯,沒想到醉成這樣。
聽到容嬷嬷的話,她隻是笑了一下,勾唇,臉上暈出粉紅,沒有回應什麼。
溫氏不知道是氣得還是強打着精神,多日不下地的她,竟然也穿戴整齊站在床邊。
溫氏長相柔美、端莊,讀書不少,算得上通情達理,不然身在司禮監的夜朔怎麼會看上她?
哪怕隻生了一個閨女也沒有納妾的想法?
她此時病怏怏的又添了幾分柔美,更勝似風中的嬌柳。
“珠珠,沒事的。”她彎下身子,親昵的撫摸着她的額頭道,“我們的珠珠肯定可以找個心儀的婆家。”
夜珠聽到這聲安慰的時候,心中微微的抽動了一下,就是她的母親也沒有那個底氣說出以後能找個比沐陽王世子更好的。哪怕是安慰的時候也不這樣說。
沐陽王府屬于皇家,她當時是皇家的未婚媳婦,哪裡還會有更好?縱使是有,也不是他們這種家庭可以想的。
于是她端起旁邊一個婢子端來的一杯水,輕輕地梳了口,又穩穩地放在了盤子裡,不驕不躁。
溫氏的心中安慰了許多,臉上的稍微更燦爛,染上了眉角。她便又再次安慰一句道,“珠珠盡管放心,我們大不了不在京城了。你爹爹辭官我們去江州,那裡還有娘的一套老宅,你舅舅家一直打理的很好。我們去那裡過着普通人的田園生活,斷不會差了。”
夜珠穩穩的點點頭,示意她娘放心。忽而想起了昨夜那個黃九爺,他家九個兒子,他是老九啊?他娘也不會差這個兒子,說不定可以倒插門到他們家。
她禁不住笑出了聲道,“娘,實在不行,我們可以招婿,倒插門到我們家。”
溫氏也笑了,稍微的凝眉,沉思了片刻,道,“确實是一個好主意,這樣也不錯。自家的閨女還能看在眼皮子底下,省的被人欺負了......”
說完,她自己都笑出了聲。
有些興奮的轉過身道,“我去給三爺說一聲。”
容嬷嬷緊跟在後面,邊走邊喊,道,“夫人,您的身子骨剛剛好,跑慢點......”
夜珠感覺自己的身子骨好了很多,吐出肚子裡的這些酒物以後,頓覺舒坦了。适時地往後靠了一下,靠在了後面的軟榻上。
抱琴端着一個盤子,臉色有些不好看的走進來,嘴巴撅的很高,像是和誰吵架了。
夜珠轉臉看着他,眼中有疑惑。正要開口問她怎麼了。
抱琴把盤子裡的蜂蜜水送到她的面前,親眼看着她喝了幾口。這才拉着臉色道,“小姐也不用問了,得罪奴婢的就是小姐。”
夜珠怔了一下,臉上滿是疑惑,她昨天夜裡到現在才清醒過來,不記得自己有得罪她的時候啊?
抱琴一扭身子放下手中的盤子,夾雜着哭腔道,“小姐昨天晚上倒是潇灑了。奴婢累死累活的去抓那個海棠,轉了好大一圈,才把她抓回去交給容嬷嬷。奴婢沒有跟着您,您怎麼敢去喝酒呢?您喝的人事不省,若是出點什麼事情,奴婢就是死,也無法彌補啊......”
抱琴說着便開始哽咽起來。
夜珠伸手攔住了她的腰,轉頭,指着窗棂外投射出來的陽光道,“你看看,這是不是嶄新的一天,是不是新生活的開始?你應該替小姐高興,怎麼還哭起來了?”
抱琴低頭看着自家的小姐,眉梢眼角皆是笑容,雖然是酒醒之後臉色有些蒼白,但是她臉色暈染出的笑容是真的,她是真的開心。
難道小姐真的已經不喜歡沐陽王世子了?這段日子不是裝出來的?
昨天晚上她和侍劍忙完了海棠的事情之後,又回了紫殿園,幾乎把紫殿園翻了個底朝天,所有可以藏身的地方都去了。就是沒有想到那條小船,她們竟然可以乘船過去,而且上了山頂。
幾家的貴女都離開了之後,她們不是沒有想到過河,隻是侍衛說那坐山坡是禁地,一般人是不能踏入那裡的。
侍劍說起,像是隻有太上皇和太皇太後以及皇上才可以上前,就是太上皇的那些太妃們也不一定有這個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