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貴女離得儲秀宮遠了,蕭蔓很不服氣的道,“她什麼老頭?隻不過是司業的一個女兒,有什麼了不起的?怎麼還特殊對待呢?”
孟婉和顧靜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中滿是疑惑,但是誰都沒有吭聲。
“許是其他人呢?其他人讓照顧她一下?”孟婉想了很久才緩緩地道,“皇上表哥不會喜歡她的,瞧她那個憨樣。傻傻的,又不會讀書,又沒有什麼才華。表哥怎麼會喜歡這樣的人?”
孟婉是大長公主家的後人,自是稱呼皇上為表哥。當着其他貴女的面,一口一個‘表哥’的稱呼。
許是蕭蔓不想聽了,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怒斥道,“表哥叫的那麼親,也沒有見你表哥賞你一碗老參湯?”
孟婉此時不說話了。
顧靜娴悄悄地靠近了一步,小聲地道,“我們不是都沒有嗎?”
蕭蔓似是沒有放過她的意思,也瞪了她一眼,怼道,“你和她那麼親,裝的不累嗎?”
顧靜娴滿臉通紅,繡花鞋微微的觸着腳下的石子,有些小聲地道,“也沒有裝......”
“沒有裝,你幹嘛不跟着她一起走?”蕭蔓說完,拉着孟婉就走了。顧靜娴拎起裙裾快速的跟在後面。
她們三個自小便一起玩,兒時結下的情誼,豈是一般人可比。若不是同時進宮競選妃子,恐怕不會有這樣臉紅的時候。
即使在學堂上,三個宮女也各懷心腹事,誰也沒有好好聽課。那天的課堂出奇的安靜,無論夫子說什麼,都沒有人回應。
像是集體保持沉默了。
第二天吃早膳的時候,顧靜娴依然是和夜珠對着坐,夜珠的飯菜依然和她們不同,但是明顯比她們的好吃。
顧靜娴也憋了好久了,凝視着夜珠,禁不住問了一句道,“你認識皇上?”
夜珠剛剛把那碗老參炖鴨湯喝幹淨,推到一邊,又拿過來一碗,沒有任何思索的道,“不認識。”
她說的如此幹脆思索,沒有任何的猶豫,幾乎是脫口而出。
看着她純淨的眼神,還有那雙幹淨的眸子,她相信她說的是真的。心中稍微好受了一點。
這句話說的聲音并不小,旁邊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以一種異樣的目光盯了夜珠一眼,但是又繼續低頭吃飯了。半天沒有回應。
顧靜娴也不能打破砂鍋問到底,這樣的話一句就可以,不然以後若是再問,就會被提防了。
三個人朝着華陽殿去的時候,其中那個孟婉便道,“這個夜姑娘什麼來頭?她有什麼資本和我們住在一起?隻不過人長得好一些,以後頂多是一個妃子,怎麼現在這麼大的派頭?”
其他人不說話,她們早就對夜珠的底細門清,就是因為不知道為什麼,才憋屈的難受。
最近幾天,夜珠每天早上都是一株千年老參加野鴿,其他人都是見怪不怪了,就是不接受也沒有辦法。
夜珠每天吃的就是這麼沒心沒肺,她們有時候說什麼,她好像也根本不介意,或者是沒有聽到。
可能唯一對付她的地方便是在學堂裡了。夜珠每天睡得好,吃得好。去上課的時候也是美滋滋的。
有時候偶爾遇到玉蝶公主,她照樣和玉蝶公主一起,畢竟她是以她伴讀的身份進來的。
玉蝶公主好像不願意見到她,看到夜珠幾次之後,她就不願意去了。
夜珠便更清閑了。
每個中午她基本上會去天一閣吃飯,多數都是和慕容韶在一起,有時間的時候,慕容韶就給她講課,沒時間的時候,他便在一邊看奏折,她在讀書。
這樣的日子一切都是那麼和諧美好。
這天從天一閣回到華陽殿的時候,下午便是嚴夫子的課。嚴夫子從來都是一個六親不認的人。
有時候男女她也不分,誰不會就懲罰誰,而且公正嚴明。
她們早就想整夜珠了,隻是現在才等到嚴夫子的課。
上課的時候,孟婉先是舉手道,“昨天,夜珠姑娘一直在背《醉翁亭記》,背的滾瓜爛熟。我們今天要不要聽一下?”
夜珠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當時就懵圈了。她什麼時候背書了?還背的滾瓜爛熟。這樣的文言書,别說背了,就是讀,她可能都讀不下來。
嚴夫子擡眼看了一下夜珠,看着她眼睛睜得大大的,一副很無辜的樣子。他本就對她印象不好,好像他每次提問,她都沒有回答對過。
于是他便微微的颔首,道,“那就起來背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