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韶今天被事情絆住了,哪裡也沒有去,就是在金銮殿裡。
今年剛剛中了舉人的幾個士子以死明志,東華門門前的那對石獅子上都染滿了鮮血。
皇上若是不納妃不立後,他們的血就算是白流了。
慕容韶的心情極不好,甭管這樣的事情他是否在意,依然影響了他。在朝堂之上,他曾經三令五申的說過,關于他的後宮他會好好處理的,朝臣們不必再心急。
可是自上次的春花宴過去了兩個月,也沒有見到皇上有什麼動靜。儲秀宮裡的秀女就擺在那裡,他幾乎看都不看。這些大臣們如何忍受啊?
就打算以這樣的方式逼着皇上納妃,最起碼江山有後。
至于哪一天立後,慕容韶根本不在乎,這些朝臣們不幹了。立後納妃的呼聲越來越高了,甚至是皇上下朝出去都很困難。
他們不僅圍攻了金銮殿,就是太極殿那裡也沒有少上奏。太上皇早就急的不行了,不然怎麼會在春花宴那日給皇上喂了藥?但這是着急的事情嗎?
既然大臣們都這樣說了,他總不能坐視不理?
讓穆公公去了金銮殿裡請慕容韶過來,打算再說道一番。明知道沒用,還不停地說。慕容韶像是早就猜出了太上皇的意圖一般。
說是自己還有公事處理,忙完之後就去太極殿。皇上都這樣委婉的拒絕了,穆公公自是沒有再強求的道理。
慕容韶便是他看着長大的,皇上什麼性子他是最清楚的。就拿立後納妃這件事情來說,若是慕容韶不同意,縱使再多的大臣碰死在午門前。
慕容韶也不會受到絲毫的威脅。
他現在沒有立後納妃,想必有自己的打算,他們也隻能幹着急,其他的隻能是徒勞。
就慕容韶那樣的英武不凡的男子還能找不到皇後了?不然儲秀宮裡那麼多的貴女為什麼翹首盼望着見到他呢?
穆公公回到太極殿的時候,也隻是說皇上現在有事,正忙着,其他的便沒有多說。
慕容韶是從後們偷溜出去的,繞着小道回了禦書房。而後慕容韶皇上了訓馬師的衣服,對着後面的劉高問了一句道,“夜姑娘今天來了嗎?”
劉高隻搖頭。
慕容韶一天一直被堵在金銮殿裡,現在才剛剛溜出來想到夜珠可能找他的時候沒有碰到人。
便對着他們道,“我們去儲秀宮。”
淩烨有些驚愕道,“爺,您不是不去儲秀宮嗎?”
是啊,儲秀宮裡的那些秀女們在那裡住了多久了?可能很多都沒有見過皇上。不僅是皇上不踏入儲秀宮,就是附近的小路,曾經的慕容韶也避開了。
慕容韶隻是在低頭整理自己的衣衫了,身後的劉高對着他狠狠地踢了一腳道,“哪壺不開提哪壺。”
淩烨瞬間不敢多嘴了。
一行人悄無聲息的出了禦書房,基本上都是繞着小路走,沿着偏殿的幽深的巷子,而後又穿過小樹林,最後在花林處轉了幾個圈,才靠近了儲秀宮。
這宮裡認識皇上的不少,萬一看到慕容韶這身穿着,他自己都不好解釋。
儲秀宮也不是安全的地方,裡面還住着很多的秀女呢。況且裡面好幾位大臣的貴女都住在裡面,她們早就對他研究了數萬遍,怎麼可能不認識他?
他靠近儲秀宮的時候,依然小心翼翼的。
儲秀宮。
今晚的牡丹居很是寂靜,夜珠在梅花廳裡轉了好幾圈了,也沒有看得有誰從她這裡出入。
顧靜娴不在,到底不知道去了哪裡。按照孟婉的說法,就是去某處等着皇上去了;可是,孟婉現在也不知道去了哪裡,夜珠剛剛在屋子裡澆花的時候,聽到甬道内的腳步聲,等她出來的時候,隻是看到孟婉消失在門口的背影。
屋子裡便隻有她和蕭蔓,可是蕭蔓也沒有出來,她居住在海棠齋裡。
海棠齋裡的小門一直是緊閉着的,她也沒有那個膽量過去敲門。蕭蔓曆來都是不好說話的。她不主動找事就已經不錯了。夜珠并不想去招惹她。
也就今天蕭蔓才對她有笑模樣,她可不會天真到以為蕭蔓已經把她當成了朋友。
梅花廳裡放置了幾盆薔薇花,各種顔色的都有,夜珠趁着沒事,站在那裡稍微的修剪着花枝。
她并不關心蕭蔓到底在不在,她若在裡面,出來她便和她打招呼;若是不在,她也不會問去了哪裡。
這些薔薇花根本無需打理。貴女們閑置在這裡,沒事不是打掃牡丹居便是整理花草,哪裡還有多餘的雜枝?
夜珠也就是簡單的修了修,等她一切收拾妥當,打算轉身離開的時候,有一個宮女匆匆走來。模樣很是熟識。
“春意?”她叫了一句,在這個皇宮裡,她最熟悉的人便是春意了。兩人已經打過好幾次照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