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滲人,任風禾猶豫着沒有往前走。
緊接着,她的臉頰感到溫熱,不知從哪傳來交談聲。
任風禾皺起眉頭,好吵,誰進她房間了?
被吵醒沒能在夢裡見到江深的任風禾帶着起床氣睜開眼。
光打在任風禾臉上,她扭頭環顧四周,周圍無比陌生。
這是哪裡?
她第一時間确認自己的義肢,她往周圍看,沒看到義肢,反而發現她身體縮水了。
并且……
任風禾摸着右腿,完好的,沒有萎縮的,也沒有因為矽膠套帶來的瘙癢而被她撓出一條又一條傷口的,可以正常活動的右腿。
她,穿越了?
屋外又傳來剛才将她吵醒的聲音,聽着聲音,任風禾的眼睛逐漸瞪大。
直到剛才睡着前,這個聲音都通過手機音響低聲地在她耳邊唱着歌。
是江深!
江深,家裡,小孩。
三個詞語組合在一起的瞬間,任風禾就有了猜測。她的臉頰瞬間變得紅撲撲,興奮地将被子拽來拽去,無聲尖叫表達激動。
她穿成了江深的小堂妹!
我的天!她居然穿成了江深的小堂妹!
江深很少說家裡的事,但隻要提起家裡,都會提到他那年齡小輩分不小的剛上小學的小堂妹。
比如他姑姑帶小堂妹來現場看他表演,又比如他帶小堂妹去了哪裡哪裡玩之類的話。
每每江深直播時聊到小堂妹,言語間總是裝滿對小堂妹的喜愛。
粉絲們對這從未見過照片的小堂妹愛屋及烏,還會因為羨慕,總會開玩笑說“等我越長越小,我也要當江深的堂妹”。
沒想到這個成為江深堂妹的機會居然落到了她的頭上!
任風禾對着被子來了套組合拳來釋放她過度高亢的情緒。
繼上次搶票之後,上天又一次眷顧了她!
任風禾興奮地想。
她對她的過去種種沒有絲毫留戀。
三年前,她還是個備戰高考的學生,對未來充滿展望。
可沒想到,某個周末,她出門散步放松放松備考的緊張時,意外降臨了,她被一輛酒駕逆行的車撞倒。
為了保命,她動了截肢手術,從膝蓋往上,大|腿中部往下一些的位置開始,截了大半條右腿。
一|夜之間,她的世界天翻地覆。強烈的反差讓她時常想“還不如車禍死掉算了”,若不是偶然刷到amanecer的視頻,成為amanecer的粉絲,靠着對他們的喜愛撐着自己,她估計早就離開這個世界了。
雖沒有留戀,但在激動的這一瞬,“原本的自己現在是什麼情況”的疑惑還是悄悄浮了上來。
她迅速将這一疑惑壓下,抛在腦後。
别想這些不重要的有的沒的了,她不僅成了江深堂妹,還重新有了想怎麼跑跳就怎麼跑跳的機會诶!想那些已經不重要的事情做什麼呢!
想到從此她就健全了,任風禾隻覺得她還在夢裡。
可心髒平穩有力的跳動告訴她,她沒有做夢,這一切都是真實的。
任風禾緩住呼吸,讓突如其來的哽咽遠離自己。
這種時候不能用哭來浪費時間。
她沒忘記她想跟夢裡的江深說的話,現在,她有了當面跟江深說的機會。
想到這,她迅速起床落地,起來後,她試着調整身體的重心,讓身體重量不要全部壓在左腿上。
地面的冰涼刺激着她的右腳,給她帶來無上的愉悅。
任風禾嘴角控制不住挂着笑,她沒忘記正事,邊笑邊打量着周圍。
小孩子的視角看周圍的一切,又高又大。
咕噜咕噜。
忽然,她肚子叫了起來。
不叫還好,一叫,任風禾就發現她好餓好餓。
感覺分分鐘能吃下一頭牛。
但她不能這麼快出去,得知道小堂妹性格是怎樣的,不然她怕露餡。
刑偵劇或者推理小說裡時常有通過各種細節推測出一個人的性格的情節,她忍着餓觀察房間也是因為這個。
除了擔心露餡才沒出去,還因為心中的不安。
她變成了小堂妹,那小堂妹又去哪了?
是在這個身體的某個角落還是去到了她的身體裡?
不管前者還是後者,任風禾都感到愧疚,若是前者,她搶占了小孩的身體,害得小孩出不來,若是後者,一個有着光明未來的小孩變成了殘疾人……
任風禾咬住下唇。
疼痛感讓她冷靜下來一些。
她想到夢中緊閉的房門裡傳出的女孩的求助聲。
她來到這,和夢有關嗎?
任風禾晃晃頭,拍拍臉,别想這個了,還是想想待會要怎麼能既不暴露自己又能和江深說她想說的話吧。
說不定上天隻給了她說完想說的話的機會,說完後,她就會穿回去。
重新将注意力集中起來的任風禾很快觀察完這間房。
除了衣櫃裡的幾套衣服,房間裡沒有“她”的個人物品,甚至一點兒雜物也沒有。
像是剛入住,什麼都沒來得及準備。
而且,剛才她往窗外看,看到了小區的小公園裡拉了業委會選舉的橫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