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判斷他們大概在說些什麼,任風禾重新擡頭,通過表情去推測含義。
任風禾很了解江深的微表情,也自認為她手術後,讀表情能力變得很強,說不定她能通過表情判斷出他們對話的含義來。
隻可惜,她面對的畢竟是一門未經學習的語言,她滿耳朵都是兩人對話時的“喲”“思密達”,實在推測不出他們在說些什麼。
但她發現江深說完最後一句話後,面上蒙着一層陰霾,而金絲哥,也歎了口氣。
然後切換回中文說:“合約也快到期了,你好好想想接下來到底怎麼走。”
他又重新用韓語說,這次任風禾通過她看團綜的經驗聽懂個别幾個單詞,什麼“放假”“半年”,她順理成章地得出江深這次病休請了半年的結論。
是因為合約快到期了,所以決定請六個月假回來照顧小孩,最後思考是以小孩為重事業轉型不當愛豆,還是照往常瞞着粉絲繼續在舞台上發光發熱嗎?
任風禾同情張團圓。
金絲哥将話題扯回最初,他說:“工作室給你收拾出來了,去瞧兩眼,不滿意就再弄。”
江深扭頭看任風禾。
“圓圓,我要出門一趟,要跟我出去嗎?”
任風禾默默從沙發上起來,走到江深身邊,用力點頭。
她有點好奇。
好奇的任風禾被打扮成一個奇怪的球。
十二月中旬的冬天冷飕飕,衣櫃裡她的衣服不多,江深幹脆把所有衣服都拿出來讓她穿。
四歲小孩會穿衣服了,任風禾邊吐槽這樣亂搭很醜,一邊慢悠悠穿衣服,力圖達到小孩子笨手笨腳穿衣服會花的時間。
等她穿完走出房間,江深還覺得不夠暖和,硬是用他的羽絨服将她裹住再把她抱起來。
“外面冷,我抱着你走,能走得快一些。”
任風禾看着這個黑帽子、黑口罩、黑墨鏡一應俱全的僞裝系愛豆,很想告訴江深,這套穿搭很适合機場,但加上被羽絨服包住的她,真的很像人販子。
任風禾無奈,但為了不讓江深引來路人的懷疑,深吸口氣做足心理準備後,伸手環住江深的脖子。
好一副父女親近的畫面。
任風禾給周圍的路人安上心理活動。
江深的家在一個隐蔽性很好的高檔小區。
雖是小區,樓棟卻不高,每棟最多十二層,一層一戶,樓棟與樓棟用特色花園與水景等景觀相隔,還有休閑空間,确保樓棟間的隐秘性。
金絲哥邊帶路邊說:“你這棟都住滿了,工作室我布置在旁邊那棟,那棟正好有層出租,不過不能短租,我直接給你租了一年。”
江深點頭說:“近就行,錢不是問題。”
看來哥幾個近幾年賺了不少錢。
挺好,不枉她買了一箱又一箱專輯,任風禾想。
任風禾入坑時看的紀錄片是amanecer三年前的舊物料了,也就是說,她喜歡上amanecer時,他們已經出道6年了。
出道的第六年,他們已不再是紀錄片裡的小可憐,他們的粉絲早已遍布全世界,每次出歌都空降melon日榜前五,并迅速爬到年榜前排,這樣的團賺到的錢在kpop組合裡已經屬于頂層那一批了。
大約走了七八分鐘,他們來到工作室。
大小客廳作為休息區還是原本的樣子,金絲哥買了些江深喜歡的裝飾布置了一下,重點還是裡頭的房間。
“說來正巧,原本住這戶的人,女兒是學芭蕾的,專門給她改造了個舞室,這下你的練習室也有了。”
金絲哥還挺會賣關子,特意将所有房門都合上了,現在邊介紹一個邊推開一扇門。
“地膠給你換了新的。”
任風禾探頭往裡看,新換上的地膠還有一點味道,她看着熟悉的把杆,默默将腦袋收回去。
“這間是音樂房,你會的樂器都在裡頭了。”
任風禾又探頭往裡看,貼了隔音棉的房間裡放着吉他、鋼琴、架子鼓。
“最後這間,你真正的工作室,看看工作台行不行。”
除洗手間外的最後一間房打開,大家走了進去。
房間很暗,隻有電腦周圍亮着氛圍燈,電腦旁的設備不少,耳機、音響、麥克風,一個看着像鋼琴鍵但又用電線接着的東西,還有其他任風禾叫不出名字看着高端厲害的設備。
“喏,你喜歡的瞎眼睛創作空間。”金絲哥銳評江深喜歡在較暗環境下創作的習慣。
真神奇,原來江深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下寫出《with me》的。
任風禾好奇地走到桌旁,踮起腳,擡起頭,仔細打量着周圍的東西。
用這些東西就能寫出歌了嗎?不需要用到音樂房的樂器嗎?
完全陌生的領域,完全陌生的設備,這裡的一切都讓任風禾感到神奇。
江深看了眼工作台,跟他在韓國的工作台幾乎是一比一複刻,經紀人确實用心幫他準備了。
他真誠地跟金絲哥道謝說:“謝謝,我很喜歡這裡。”
金絲哥沒回應,因為他的注意力落在了站在電腦旁,但乖巧沒有亂摸的任風禾上。
他忽然指向任風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