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學語言越小越簡單,在孩子小的時候,若能打造足夠的語言環境,孩子便能習得多門語言。
江深将買來的《首爾大學韓國語》丢一邊,苦惱地撓頭。
怎麼圓圓想做的事是學韓語?
看着丢在一邊的韓語書,江深想到那天他們準備離開練習室的場景。
當時他剛練完舞,猛然意識到他忘了張團圓的存在,一轉頭就看到她正安安靜靜地塗繪本。
看着安靜乖巧坐在一邊做着自己事情的小孩,他心中莫名有種安甯之感。
可忽然,他想起苗阿姨說的“她總是一個人玩,别的小朋友找她,她又會害羞地跑掉”。
蓦地,他的想法就從“不用大人操心的小孩可真好”變成“這小孩孤零零也沒個朋友好可憐”。
愣是給專注畫繪本放松的任風禾配上二泉映月的BGM。
他一下想到他沒能滿足張團圓給媽媽打電話的事,他毫不猶豫說出了“你陪我在這待很久了,得換我陪你,說說看,你有什麼想做的事”這句話。
對面的女孩像是思考一會兒,慢悠悠将繪本放下,擡頭看他說:“什麼都可以嗎?”
“當然!”江深非常笃定,就差拍着胸|脯打保證。
他想過張團圓可能想讓他陪她在樓下小區玩,或者去公園、遊樂場這類娛樂場所,他也做好了喬裝出門的準備。
可張團圓說的心願卻大大出乎他的預料。
隻聽張團圓說:“剛剛那些哥哥們說的話我聽不懂,你能教我嗎?我想學。”
江深第一反應是:隊友在那幾分鐘裡給圓圓下迷魂湯了?圓圓這是有多喜歡他們,怎麼還要學韓語?
第二反應是:技多不壓身,小孩學語言快,教!
“行,我研究研究怎麼教你。”他立馬答應。
回想他答應時充滿自信的模樣,江深忍不住雙手捂住臉,在臉上搓兩下,無聲哀嚎,他怎麼就答應了呢?
他個學渣,怎麼敢答應教人外語這種事。
他從小成績普普通通,在讀書上沒什麼天賦,英語怎麼學都學不好,初中到韓國成為練習生後更是直接停了所有的文化課。
若不是迫于生存壓力,他韓語哪可能這麼快上手。
異國他鄉,耳朵裡都是聽不懂的語言,沒什麼學習天賦的他,為了生存生活,為了能增加出道機會,愣是在關系好的同國籍練習生的幫助下,連蒙帶猜學會日常使用的韓語。
後來進入出道組,公司才正式給他安排了語學堂的課程,他語法混亂的韓語得到糾正,能流利使用韓語。
總結就是——他沒學習的天賦,也沒怎麼學過習,不知道怎麼教人。
他當時在語學堂用的就是這本教材,他能試着照葫蘆畫瓢用老師教他韓語的方式教張團圓,可這本書的書名是某某大學韓國語,拿來教小孩未免太過揠苗助長。
“你準備好了嗎?”
任風禾雙手交疊放在桌子上,下巴點在交疊的手上,睜着兩顆圓溜溜的眼盯着江深瞧。
她瞧江深瞧好一會兒後問。
江深手邊擺了好多書,除了他扔開的《首爾大學韓國語》之外,還有《延世大學韓國語》,任風禾知道這兩本書,她以前動過學韓語的念頭時搜過韓語教材,很多人推薦這兩本。
但她最後沒買也沒學。她每天提不起力氣做别的事情,唯一能讓她稍微動起來的就是看物料。
除了這兩本經典教材,還有一本疊一本的顔色鮮豔的書,像是兒童教材。
離她提出請求過了一星期,轉眼十二月都快過完了,江深買了這麼多書,應該準備好了吧?
聽到任風禾的催促,江深嚴肅地伸手,取出一本得來不易的韓國小學課本。
“來,我們從四十音開始,等等,你學沒學過拼音?”
韓語四十音有的發音和拼音有些相似,他當時學四十音就是用這種知識遷移的方法來掌握的。
江深低頭看着任風禾,任風禾眨巴眼。
她不知道張團圓有沒有學過,那就裝傻不回答吧。
江深見狀,默認她沒學,自言自語嘀咕說:“看來不能光教韓語,既然要學,拼音、漢字也要學,幹脆英語也學。”
就這樣,江深無師自通開啟了雞娃之路,任風禾的語言學習正式提上日程。他們固定了起床時間,每天八點起床,吃完早餐,江深就帶任風禾學習。
才教兩天,江深發現任風禾存在嚴重偏科,拼音和字母一下就會,可四十音老弄混。
不,也許不是偏科,他改變了張團圓沒學過拼音的想法,認為張團圓的媽媽教過她拼音和字母。
這樣一對比,顯得他的韓語四十音課程教得很糟糕。
為了挽回顔面,他上午上完課,下午練習完,會在任風禾睡覺前的這段時間,埋頭在飯桌上用心備課。
任風禾在客廳裡看着平闆中播放的pororo,耳邊卻是小客廳那傳來的江深的聲音,她注意力老忍不住飄到江深那。
在又一次注意力飄散時,她索性按下暫停,豎起耳朵聽。
“你看這個缺了一塊的小框框,它在單詞最前面的時候發音像t……”
任風禾忍俊不禁,他這備個課怎麼還要提前把台詞寫下來、背下來。
聽到笑聲,江深扭頭,就看到任風禾明亮的眼睛。
對視之後,任風禾比了個加油的姿勢,又倒回沙發上看視頻。
江深刷短視頻打發時間時,發現有的家長會給小孩放原版的《小豬佩奇》,說是能構造語言環境。
于是,他有樣學樣地找了《小企鵝PORORO》,每天都要播給她看。
剛開始任風禾很嫌棄,一點兒也不想看,可看着看着竟然也能看出點樂趣。
收到任風禾加油鼓勵的江深心窩暖暖,他接着低頭備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