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春節快來了。
這座城市随着即将到來的春天變得暖和了一點兒,吹來的風也變得溫柔。任風禾跟苗女士出門時,不再需要穿成臃腫的球,毛衣配個厚外套已經足夠。
除夕前兩天,江深給苗女士放了假,讓苗女士好好享受春節。
苗女士看着沙發上抱着韓語小冊子,叽裡咕噜嘴裡說着一些她聽不懂的話的小女孩,擔憂說:“你這一放就給我放十天假,你倆搞不搞得定啊?圓圓洗澡怎麼辦?”
“昨天你回家之後,她跟我強調說她新的一年長大一歲,能自己洗澡。讓她試試看吧。”
這麼多天下來,圓圓洗澡都不用苗女士幫忙,江深相信她确實能如她所說一般獨立洗澡,但他還是補充說:“實在不行的話,可能還是得麻煩您……”
江深心虛地撓臉。
春節,團圓的日子,這種日子裡他還可能要麻煩苗女士來給圓圓洗澡,想想都不好意思。
苗女士将包背上,不耐煩聽這些客氣的言論,“行了行了,什麼麻煩不麻煩,你又不是不給我錢,等她再長多兩歲再說自己洗的事!再說了,圓圓跟我孫女一樣,不給我錢我都願意來。”
沙發上讀韓語單詞的任風禾聽到苗女士的話,配合地甜甜叫一聲:“奶奶!”
苗女士喜笑顔開,立馬“诶!”地應和一聲,又說:“我回去了啊,你别老惹小深生氣,知道沒?”
任風禾捍衛自己的名聲說:“我很懂事的,才不會惹他生氣呢。”
她隻是嚴格執行她的日行一報複,誰讓江深背着粉絲有了孩子的?
自那天對江深和張團圓的關系産生疑惑已經過去好一段時間了,這段時間她格外用心去觀察江深,越觀察越覺得她的猜測好像不是毫無根據。
可最關鍵的一點,讓她猜測随時能被推翻的一點——江深沒必要用事業開玩笑認沒血緣的小孩當女兒。
既然猜測随時會被推翻,任風禾便還是用以往的策略來對待江深。
利用小孩的優勢各種惹江深,然後利用她對江深的了解,在江深即将要生氣時,立馬退開江深生氣的邊緣線,一頓讨好安撫,讓江深覺得她剛才做的一切都是出自小孩子的天真和好奇。
任風禾覺得她的演技在這段時間突飛猛進,長此以往,拿個奧斯卡也不是沒可能。
“行了,我走了,有事打我電話。”苗女士風風火火往外走。
洗幹淨澡吹幹頭發的任風禾穿得暖呼呼的,外頭的風一點兒也吹不到室内的她。在這呆了兩個月,她身上長了不少肉,總算像這個年齡無憂無慮的小孩會有的樣子了。
她的小臉白白的,臉頰正中間的地方正好有一圈圓圓的紅,像貼了圓形紅貼紙,看着十分可愛。
江深送走苗女士,看到認真記單詞的任風禾,試着用簡單的韓語跟她交談。
沉浸式學韓語的威力可不是開玩笑的,任風禾已經從一頭霧水聽韓語變得能聽懂最基礎的日常交流了。
江深很滿意任風禾的學習成果,又窩到飯桌旁備他的課了。
任風禾看他這麼認真備課,也不打擾他。
兩人相安無事過了一晚上。
離春節又近了一天。
這天,江深在鬧鐘響起前就起來了。
早上起來的他習慣性倒了杯水,站在窗邊往外看。
今天天空格外澄澈,放眼望去是無邊的碧藍,一絲白雲也沒有。
往下看,小區已經布置的大不一樣了。
越近年關,小區裡滿是紅色與金色,這幾天往工作室去,隻覺得眼睛裡看到的全是喜慶的顔色。
江深将水喝完,将水杯放下,正好看向室内。
看到五顔六色的客廳,他一時間陷入恍惚。
帶圓圓回來之前,他家隻有黑白灰三色,但現在什麼顔色都有了。
江深看看客廳,又看看窗外。
雖然客廳裡也有紅色抱枕,但和外面這種象征着春節的紅不太一樣。
江深看了眼時鐘,思忖片刻做下決定。
平安夜的晚上都買了聖誕襪,沒理由春節不置辦年貨。
做下決定的江深在沙發上盤腿坐下,掏出手機開始研究置辦年貨都要買什麼。
他沒多少過年的經驗。
去韓國之前,因為母親生病的原因,家裡不過年。
去韓國之後,練習生期間忙得想不起來過年的事,關系好的練習生會給他帶家裡的年糕湯,讓他不至于異國他鄉過年都孤零零。
出道之後,隊友會邀請他去他們家過年,偶爾江唐夏也會飛出去看他,但不管怎麼說,他都沒有過過一個正式的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