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
門鈴響起。
坐在客廳裡玩飛行棋的任風禾站起來。
在畫畫、講故事、玩飛行棋等一系列的安排下,時間不知不覺來到了傍晚六點,快到吃飯的時候了。
苗青青疑惑地看着她。
任風禾指向大門,做了個“爸爸”的嘴型。
苗青青恍然,帶着任風禾走過去,将門打開。
門外站着一個身穿一身黑的男人,他戴着黑色毛線帽、黑色口罩,甚至圍了一條寬大的黑色圍巾,寬大圍巾幾乎将口罩也一并遮住,整個人裹得嚴嚴實實,透着一股說不出的怪異。
苗青青心下一緊,忙拉着任風禾往後退幾步,警惕地看着來人。
這人,怎麼看都很詭異。
特别是他看到她們之後,打開了身側的包,看着像在掏什麼東西。
不會在拿什麼刀具或者迷|藥之類的吧?
因為她的聽力障礙,苗女士經常給她看各類社會新聞,以提高她的防禦意識。
苗青青的手摸向左邊鞋櫃的上層抽屜。
抽屜裡面有一把螺絲刀,雖然不算尖銳,但她亂捅一頓還是能讓對方不敢輕易靠近的。
她剛摸到螺絲刀,打算握在手裡防身,下一秒,被她護在身後的任風禾走了出來,一出來就舉起拳頭在黑衣人腿上錘一拳。
“你怎麼這麼晚才來!”
苗青青聽不到聲音,但她能看到任風禾給了一拳後,很自然地拽住對方的衣服,拉着他往裡走,眼神也亮晶晶,寫滿對對方的信任。
緊繃着的苗青青放松下來。
這奇怪的人還真的是圓圓的爸爸。
苗女士經常聊起圓圓,但很少說起圓圓爸爸,唯一一次提到就是前幾天,說他一個人帶娃,以前都在國外估計沒怎麼過過年,這次想請他們父女倆過來,問她同不同意。
她點頭同意後,苗女士就叮囑她不能将父女倆的事情洩露出去。
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是何方神聖。
從包裡掏東西的江深很無奈,他說:“我煲湯帶去了醫院,和敬春坐了一會兒聊了點事情。”
當然,除了煲湯,他還做了點别的事。
江深看着不鏽鋼大門上朦朦胧胧倒映出來的他的帽子。
他收回視線,從包裡把要拿的東西掏了出來。
一本漫畫,一支筆。
他鄭重其事地遞到苗青青面前,眼神透着些許期待。
“陽夏老師,你好,真不好意思麻煩你,請問你願意給我一個To簽嗎?”
苗青青聽不見,苗青青愣住,她從圓圓那知道她爸爸也有看她的漫畫,但沒想到對方喜歡到想要她簽名的程度。
任風禾聽得見,任風禾也愣住,任風禾沒想到江深居然跟小粉絲一樣随身帶着簽名筆還特意讨簽名。
她透過江深口罩和圍巾的雙層僞裝,看出了他微微的緊張,聽出了他聲音中的激動。
作為粉絲,任風禾很能理解江深的心情,問題是,簽名什麼的得先進去再說吧!
任風禾繞到江深身後,推着他的腿往前帶。
江深隻好先将東西收起來,走進屋内。
任風禾踮腳将門關上。
“青青阿姨聽不見,你要用手機和她說。”
“青青阿姨人很好,你不能因為她聽不見就态度變壞。”
背對着苗青青的任風禾噼裡啪啦先對江深做一頓提醒。
江深愣了一下。
苗女士沒提過她女兒聽不見。
然後,他眼神摻雜着欣慰和無奈,朝任風禾說:“我很高興你能這麼懂事,知道不能用有色眼鏡看人,但是!”
他語氣拔高做強調然後又放軟說:“但是在你心裡我會因為這個看不起人嗎?”
任風禾搖頭說:“我隻是提醒你一下。”
江深狂揉她腦袋,惱羞成怒的任風禾想接着錘他,卻被他一隻手按住腦袋,怎麼都夠不着,隻能氣鼓鼓地瞪着他。
一大一小玩鬧的時間裡,苗青青已經從鞋櫃取出來拖鞋了。
江深換好拖鞋,小心翼翼摘下口罩和圍巾動作刻意避開了毛線帽,像是不願意碰到它。
任風禾沒注意到這個小動作,主動伸出手:“圍巾給我。”
江深随手團了團,遞過去。
任風禾才不會幫他折,将這亂抓成一團的圍巾塞進她出門背的背包裡。
做完這些,她正要拉着苗青青,和苗青青繼續她們未完的飛行棋之戰,卻見苗青青愣在原地。
任風禾不解地看着她。
就見苗青青的手微微顫抖着舉起來,食指指着江深,一臉不可置信。
她低頭在手機上啪啪打字,搜索出要搜的東西,手機屏幕對給任風禾看。
屏幕上,是一張打歌舞台視頻的截圖。
照片裡,光線昏暗,卻有一道深紅色的光打橫照在江深的透明護目鏡上,像一條深紅色的綁帶将他雙眼遮擋。穿着黑紅色機車服的江深頭發淩亂,紅潤的嘴巴微微張開喘着氣,比做木倉的手指正好抵在唇上。
當時鏡頭隻匆匆略過他的臉,可他朦胧擡眼的瞬間卻登上韓網熱搜頁。
很出圈的一張舞台照。
嗯,莫名少兒不宜的舞台照。
任風禾指着屏幕上的照片又指向江深,重重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