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極好的視力能讓她看清收納盒裡的信封。
信封一張張豎着排好,一張比一張精美。
這些都是粉絲寫給江深的信。
追私愈演愈烈的那段時間,公司下令禁止粉絲送禮,送信行為也被禁止。
除了線下簽售、線下偶遇時,粉絲的信有機會送到他們手裡,再也沒有能親自遞信的機會了。
江深将以前收到的信全部整理好、收拾好,存放在這個房間裡,又怕這些信封毀壞,将房門鎖了起來。
剛來這裡時,任風禾時常被背叛感氣昏頭腦。
這種背叛感是因為她從沒想過真愛粉絲的江深會做出背叛粉絲的事。
現在,她看到了這些信,再一次确信這樣重視珍愛粉絲的江深,不可能忘記來時的路。
可張團圓的存在,又是為什麼。
張團圓是任風禾一切矛盾想法的源頭。
她隻能下意識不去深思,不去追究。
“這些是什麼?”任風禾沒忘佯裝好奇,隻是話說出口總像喃喃。
江深就地而坐,展開一封信給任風禾看。
“粉絲給我寫的信。”他說。
任風禾看着沒有絲毫受潮的完好的信,“你真的是張團圓的爸爸嗎”這句話再一次湧到嘴邊。
她将嘴邊的話重新吞回肚子裡,集中注意看向江深展示的信。
一封封信、一份份情懷,少女的心事滿藏在裡面。
“最近讀書壓力好大,怎麼備考成績都不如我所想,是不是我真的比較笨?我真的好想哭,可是每次想放棄的時候,想到你們練習生時期這麼辛苦都咬牙堅持下來,我就又重新振作起來了。”
“爸爸媽媽總是吵架,好煩好累,要是人永遠不會長大就好了,越長大煩惱越多,還好每個難過的晚上,都有你們的歌撫慰我、鼓勵我。”
……
江深沒有讀給任風禾聽,隻是展開幾封給她看裡面的模樣,任風禾一目十行看着上面的内容,看着看着,鼻子酸酸。
這些粉絲不是她,可也是她。
她也和她們一樣從他們身上汲取力量,在懸崖的邊緣被他們一次又一次拯救。
江深錯愕,看着她紅起來的眼睛和鼻尖,“怎、怎麼了?”
“你看懂上面寫的了嗎?”
江深将信紙翻過來對準自己,怎麼想都覺得圓圓應該看不懂。
任風禾搖頭說:“沒有。”
說完,努力忍着淚意的她咬住下唇,控制不住的抽咽讓她發出些許破碎的聲音。
“但我看到這些紙就知道好多人在等你回去。”
“你的病會好嗎?”
她立馬擦掉一邊說一邊流下來兩行眼淚,抽抽搭搭又說,“我不想你生病。”
江深更加錯愕了,看着不想哭又控制不住的任風禾,他輕輕歎一聲,直接用袖子給她把眼淚擦掉。
“我會努力好起來的,我們一起驗證一下我的病有沒有好轉怎麼樣?”江深專注地看着任風禾。
任風禾眼中含着眼淚看他,他的五官隔着淚水變得模糊,她問:“要怎麼驗證?”
江深想了想,将信收好,朝任風禾伸出雙臂。
任風禾不明所以,不解地看着他,眼睛一眨,最後的眼淚又咻得流下來,把江深看笑了。
“不準笑我!”任風禾不滿嘟囔。
“不是笑你,我隻是想笑兩下。”江深很牽強地解釋。
看任風禾情緒依舊不高,他玩笑道:“好吧,是我的牙齒熱了,我想讓它透透風才笑的。”
這是什麼離譜的理由。
任風禾破涕為笑,又哭又笑的模樣别提多狼狽了。
江深仍張着雙臂,見他的笑話起作用,晃晃胳膊說:“來。”
任風禾想知道他到底怎麼驗證,猶豫一小會兒,還是走到他懷裡讓他抱起來。
将他抱起的江深将口袋裡的手機拿出來,看了眼時間,重新走到玄關,将玄關放着的口罩戴上。
這時,任風禾發現一件奇怪的事。
江深還戴着帽子。
江深平時戴帽子出門都是為了擋擋臉,一般回到家,就會第一時間将帽子、口罩這些東西全部摘下來。
剛才她沒想到這茬,可現在重新出門,她才發現他沒摘帽子。
再仔細想想,江深這帽子好像從他下午到苗女士家之後就一直戴着。
任風禾突然問說:“你昨天不是洗頭了嗎?怎麼一直戴着帽子?”
單手戴口罩的江深動作愣住,他很快接着剛才的動作,戴上口罩,支支吾吾說:“有點冷。”
任風禾眯眼,有點奇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