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深的鬧鐘準時在九點響起。
響起後,他一把将鬧鐘摁掉,睡眼惺忪爬起來,淩亂的金發比之此前的黑發更像雞窩了。
他揉了把臉,讓自己清醒一點,拖着腳步走到任風禾房間。
任風禾還在四仰八叉地呼呼大睡,看着沒有即将自然醒的意思。
江深又拖着腳步出去,打了個哈欠。
很好,圓圓還沒起來。
得讓圓圓睜眼就看到他的金發。
為了讓自己在圓圓心目中更帥更高大,江深趕緊洗漱,最重要的是得把他這頭毛燥的金發打理得服服帖帖。
江深拿着梳子,仔仔細細梳頭。
明明都是他的頭發,同樣的發質受損,但淺發跟深發比起來發質就是顯得更差。
發量也顯得更多。
江深将他不聽話蓬起來的頭發用梳子摁下去,發現作用不大,他又塗了點發油。
這下金發總算乖順地待在他頭上了,甚至因為上了點發油,看起來晶瑩發亮。
做完這一系列,他還進了衣帽間,對着不算多的衣服,思忖着要怎麼搭配。
回來這邊之後,他新添置的都是衛衣衛褲要麼就是運動服套裝,每天穿着都無比随意。
眼下,還真找不出什麼能讓人眼前一亮的衣服。
江深幹脆将受邀參加微博慶典時的白西裝取下來換上。
白西裝,金頭發。
江深看着鏡子裡王子般的自己,十分滿意。
可惜他沒置辦化妝品在家裡,沒法實現最驚豔的效果。
美美打扮一番的江深重新回到任風禾房間。
剛才還四仰八叉熟睡的任風禾改成了側睡,後背正好對着他。
江深拍拍任風禾的背說:“圓圓,起床了。”
任風禾睡得正香,夢裡她耳邊傳來江深的聲音,聲音非常小偏偏像蚊子叫般讓人無法忽視。
她的神智一半還在夢中,另一半擡手揮兩下要将蚊子揮走。
可沒想到蚊子不僅沒揮走,還瞬間變得巨大無比,擒住了她的手。
好可怕!
任風禾猛從睡夢中驚醒。
睜眼,就看到金燦燦的東西湊在她面前。
太陽掉進家裡面了。
剛睡醒的任風禾腦子還轉不起來,第一想法居然是這個。
想完她自己也覺得荒唐,眼睛又要閉上再次入睡,快要睡着前想今天太陽好大,她記得昨晚睡前關了窗啊。
下一秒,江深又搖兩下她的手,并說:“起來了,不是說好出去玩嗎?”
任風禾徹底脫離了最後那點黏在夢境裡的不舍,清醒起來。
她看着眼前的江深,眨巴眼睛。
金色的頭發故意在她眼前晃來晃去,大有勢必要吸引她所有注意力的決心。
果然,昨晚在練習室裡沒看錯。
他就是染頭發了。
昨晚在練習室裡,她透過他跳躍過後往上爬的毛線帽,看到了些許金棕色的頭發,馬上意識到他染頭發了。
她還以為他不肯脫帽子是顔色染不均勻染毀了呢。
原來是還沒染完,還要再染一遍。
任風禾不知道她指着隊裡另一個舞擔說她最喜歡這個哥哥給江深帶來多大的打擊,打擊大到他要染成和對方一樣的發色。
她隻知道江深忽然臭美起來,又染頭發,又……穿西裝?
任風禾默默從床上坐起來,複雜的視線看向江深。
他們不是去沙灘玩嗎?誰去沙灘會穿西裝……
任風禾不知道說什麼好,選擇戰術性沉默。
雖然!雖然她最開始對江深在家總是穿得很随便而感到不适應,畢竟江深隻要在鏡頭裡,永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雖然!雖然眼前這個精心打扮自己的江深才是她熟悉的江深。
可這是不是有點太浮誇了?
任風禾忍不住抿嘴撓臉,思忖着要怎麼開口建議對方将西裝換下來。
就算沙灘上人再少,一個穿着白西裝的人出現在沙灘上,怎麼想都會迎接一堆好奇的目光。
不行,說不出口。
看到江深期待時亮晶晶寫滿期待的雙眼,任風禾想勸他換個衣服的話就堵在了嘴邊說不出來。
她隻好心裡歎口氣,被子一掀,翻身下床,穿好鞋去洗漱。
“等等!”
她正準備往外走,被她落在後頭的江深喊住她。
任風禾轉過身,就看到江深蹲下來和她保持同一水平線,手指着他的金發,問:“你看到我的頭發了嗎?”
任風禾點頭說:“看到啦。”
江深眼神依舊寫滿濃濃的期盼,可眼睛的深處卻隐約透露出一點忐忑來,好像任風禾看到卻沒作回應,說明她不喜歡他的新發色。
“怎、怎麼樣?”江深問。
任風禾想了想,走到江深身前,擡起手,放到江深毛茸茸的金發上,鄭重地說:“像小區裡的金毛狗。”
晴天霹靂!
江深不可置信得嘴都張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