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出Amanecer!”
往日總是羞紅臉、含笑看着他的女生,此刻卻眼眶泛紅,憤怒地抓起他遞過去的産品,閉着眼,不顧一切地朝他砸去。
包裝精緻的産品劃過江深的手背,輕得幾乎沒有感覺,并未留下任何外在傷口。
可江深卻覺得心在滴血。
周圍的保安迅速行動,将他護在中間,與這名粉絲隔開。
高大保安的背影後,江深另一隻手下意識地覆上被劃過的手背,指腹摩挲着那片肌膚,隐隐感受到一絲錯覺般的痛意。
他定定地望着那位粉絲。
她的臉依舊紅紅的,可這一次,不再是羞澀,而是憤怒的潮紅。
被保安帶離的她仍在歇斯底裡地咒罵着,一聲聲透過嘈雜的人群,直直地落入江深耳中。
江深垂下眼睫,微微側過臉,臉頰隐沒進陰影裡。
看着這條短信的江深,短暫陷入兩年前的過往。
這件事不久,輿論發酵愈演愈烈。
戀愛绯聞中的另一方開了直播,說了些模棱兩可的暧|昧話語,被外界視為默認戀情。
在公司有意放縱下,事情徹底失控,他迎來了事業中最迷茫黑暗的時期。
不僅是他,隊友們也受到了牽連。
他們被懷疑是否也在談戀愛,被質疑為什麼要幫他隐瞞。
緊接着不久,他接到了張敬春的電話,說她媽媽病重一事。
江深的視線從短信上移開,才發現任風禾正睜着圓溜溜的眼睛,專注地盯着他,眼底寫滿了關心。
他回過神來,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
軟綿綿的,像個糯米團子。
任風禾沒有抗拒,乖乖地待在原地,任由他捏着。
畢竟,這件事是因她生病才引發的。
她擔心地看着江深,害怕江深會再次被不好的情緒吞噬。
她不想再看到江深像溺水一樣了。
她不想江深再犯恐慌症。
她希望江深能回到舞台上。
哪怕張團圓真的是他的孩子,她依然覺得,江深是屬于舞台的。
舞台上的江深會發光。
會發光的江深抓住了她,将她從海裡拉了上來。
所以,她和他都不能沉到海底。
江深又捏了捏她的臉,忽然嘴角一勾,緩緩綻出一個熟悉的壞心眼笑容:“看來病還沒好全,都不阻止我捏你。”
任風禾歪了歪頭,仔細觀察着他的表情。
這個笑容是真心的,不是為了不讓她擔心僞裝出來的。
這讓任風禾稍微松了口氣。
“你還要再睡一會兒嗎?”江深松開手,随意地問道。
任風禾搖頭:“我睡夠了,你該再睡一會兒。”
她指着他的眼下,認真地補充:“你像大熊貓。”
江深摸着眼下說:“就一個晚上,不至于吧。”
他沒有按照短信上說的,立馬回撥電話,而是順勢起身,連帶拉着任風禾站起來。
“不睡就刷牙洗臉吃早飯吧,我煮了粥。”
任風禾摸摸肚子,想到昨天吃撐難受的感覺,點頭說:“吃粥好。”
吃粥好消化,她再也不能挑戰胃容量的極限了。
任風禾聽話去刷牙洗臉,一邊刷牙一邊想着過去。
江深第一次爆出戀愛绯聞時,她已經是amanecer的粉絲了。
當時江深身處輿論風暴之中,争議四起,資源卻反常地多到鋪天蓋地,以至于被脫粉的粉絲大罵公司要硬保戀愛咖。
當然,那段時間過去之後,江深重歸“貧民”,江深的粉絲們至今都很懷念當時江深的物料看不完的日子。
那段時間,不管是綜藝還是團隊直播,江深都表現得很活躍。即便時隔多年,如今仍有不少路人因為那幾期綜藝或直播的切片跑去看完全程,并對他路轉粉。
可任風禾能看見,當鏡頭沒有對準他時,他的笑容并非真正的發自内心,而是練習了無數次的、完美卻沒有溫度的笑。
他的眼底是滿滿的疲倦。
本就很瘦的他,在那段時間變得更瘦了。
當時任風禾剛從演唱會回來沒幾個月,演唱會帶來的震撼感和拯救感還未散去。她滿腦子都是江深,可以說是江深的極端狂熱粉,誰罵江深她就罵誰。
合照隻有一張,還看不清臉,憑什麼作為實錘的證據?
總之,江深陷入輿論風波的時間裡,任風禾也沒閑着。
她每天都活躍在網絡戰場,參加各大站子組織的反黑,房間裡到處都是她打字回擊别人時啪嗒啪嗒的鍵盤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