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深面診後回到宿舍。
不過短短兩個月,回到宿舍的他卻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他恍惚地看着裝滿各類衣服與飾品的衣櫃,有種重回戰場的感覺。
藝人沒有什麼隐私可言,特别是他還得了恐慌症,會對團隊整體工作造成一定影響。在他正式接受心理治療前,公司就“征求”過他的意見,可以定期從心理醫生那了解他的康複進展。
這次面談,江深能感覺到他狀态相比以往輕松不少。心理醫生在他能否重新回歸藝人事業這一問題上也表現出信心來。
醫生的評估結果對他是一種鼓勵,也是他和公司談判的重要籌碼。
若他病情一直沒有好轉,續約的談判很難達到他想要的結果。
此時已經晚上九點多。
江深坐在餐桌邊,攤開一張白紙,把他想在續約合同中争取的内容一條條寫下。他寫得認真細緻,每一條都經過反複權衡。
寫完後,他給隊長撥了個電話。
在他病休前,公司已經安排人和他們團隊負責人溝通過合約事宜,也曾召集大家開過相關會議。
作為公司頂梁柱,用粉絲的話來說,作為公司的搖錢樹,他們心知公司肯定希望他們續約。
出道前,大家對未來的發展一無所知,簽下的也是不平等條約。
結算後收益二八分,巡演另算,所有資源需經公司安排與分配。
時至今日,舊合同已經不适用他們的情況了。
公司若想留住他們,勢必要有所讓步。
那麼,新合約要怎麼定呢?
在公司找上門開了第一次會後,他們私下談過這件事。
團裡八個人,新合同中要平衡團隊資源、個人資源、分成占比,這絕非易事。加上他們工作忙,能湊在一起讨論的時間少之又少,斷斷續續談了一個月,才勉強拟出一個初步方向。
後來江深病情加重,不得不休息,合約談話也就擱置下來。
江深想趁回來的這兩天,繼續推進這件事。
他們團可以說是勞模團了,一年到頭都忙個不停,不管是不是回歸期,日程都填得滿滿當當。
江深之所以挑這兩天回來,也是看了大家的行程表,雖然在回歸期中,但這兩天大家的行程都算少。
江深告訴隊長他回到宿舍了。
隊長說他馬上過來。
挂了電話,江深重新确認隊友們的行程,确認幾天後他們有個集體拍攝。
缺席了這麼多行程,對江深來說是休息,但他空缺的舞台部分,卻需要隊友們加倍去彌補,江深一直很過意不去。
于是,他趁等隊長來的空檔聯系了以前合作過的商家,打算給那天的拍攝做咖啡車應援。
确認好飲品菜單和簡餐後,他這才有時間打開行李箱。
行李箱裡東西不多,他把幾件衣服放進衣帽間,将這兩天要穿的外套單獨挂了出來。
他得從宿舍這邊帶些衣服回國。
江深一邊等隊長來一邊收拾東西。
不過二十多分鐘,宿舍的指紋鎖傳來開門聲。
聽到開門聲,江深走出房門,帶了依賴的聲音像撒嬌一樣喊:“哥,好久不見。”
下一秒,看向大門的江深愣住。
來的不僅僅是隊長,所有隊友都來了。
他們手裡拿着一堆吃的喝的,甚至還有隊友拎起兩瓶燒酒,炫耀似的舉起來晃兩下。
他們全都笑嘻嘻地站在門口,目光聚集在江深身上。
“不是吧,你回來都不叫我們,搞偏心是吧。”隊友狠狠沖過來,手臂卡住江深的脖子,以此做懲罰。
江深的笑容瞬間綻放出來,怎麼掩都掩不住。
真是多虧了有他們,不然這條路太難走了。
還能堅持下去,也是因為他們總能在他最為黑暗的時期出現在他身邊。
和隊友們在合約中尋求一緻,花了一個月時間都還不夠,和公司的談判自然更需要時間。
在和公司的談判中謀取應得的利益,獲得足夠的話語權,這是長期的戰役,很不容易。
但江深相信,隻要他們八個人的心擰在一起,就能争取到想要的結果。
在隻有團隊的八個人,沒有任何一個外人的場所,隊長似是玩笑說:“如果公司不做人,實在不行,等大家都退伍了,我們建公司吧。”
其他七個人默默盯着隊長。
隊長作出樂呵呵笑的模樣,“開玩笑,開玩笑。”
但所有人都知道,作為引領他們的,在公司和他們之間尋找平衡和立足點的隊長,從來不會輕易說這類玩笑話。
這天晚上,宿舍難得迎來了過往的幾個住客。
久違的熱鬧回歸了這個宿舍。
大家談完正事,吃飽喝足,還喝了酒,紛紛在宿舍找位置睡覺。
江深因為身體的原因沒碰酒,他無奈地照顧着一個個喝大玩嗨的酒鬼,将他們拖上床和沙發,洗個澡也找了個空位躺下。
這天晚上就這麼過去了。
接下來的兩天,他們也盡可能地聚在一起,攤開内心,坦誠地提出各自的想法和未來的展望。
一個團若想長久發展下去,團結是必不可少的,是以,團體活動必然會侵占到部分用來個人活動的時間。
談這種和現實、和錢挂鈎的問題很艱難,但好在大家毫不隐瞞想法,即便意見不同,也盡力在分歧中尋找平衡點。
終于,他們談出了一個大家都能滿意的,算是完美的方案。